又是夜半梦起时,除了一身的冷汗也就只有庙里的火苗催着暖烟,忽明忽暗映着那双冷清清的眸子,身上的刀口结了痂,像是长虫似得吞噬着他对这的贪恋,阿洋…身上的稻草糟乱的铺在身上,他还记得阿洋探到他无金丹时的震惊和悲愤,这样好的阿洋,是啊,这般好,他不该留恋的,那是害了他,跌跌撞撞的起了身,思索良久终是没留个音信,他想,他身上背着血海深仇,如若这般将阿洋拉进来,倒不如就当自己是个白眼狼,走了便走了去。换上破烂的紫衣,瞧着自己一身的狼狈,便是左歪右斜的奔了出去,他想着,师兄下落不明定是被抓住了,如今去找他,至少将他替除来,毕竟对温家,江家亲生的儿子带来的砝码比一个弟子来的多,那时再告诫师兄一番,如此一来,他这废人倒也算是了结了。过不然他没跑过3条街,红衣袍子便是把他团团围住,江沅拿起安乐,强撑着比划了几下,便是不敌倒了下去,华丽玄衣的下摆荡在眼前,不曾想也知,是那嚣张跋扈的二公子,他恨恨的咬着牙,吐出一口血沫
江沅温狗!你将我师兄怎的了!
江沅计划的好,怎料那温二公子只是个不长脑袋的任性人,他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惹他不喜的,杀了便是,瞧着脚底被他踩着的人,一种得意从心底蔓延,什么江沅,到底是被他踩在脚下,重哼一声,又是一顿欺辱打骂,看着被他折腾的混身血污的人,心里的怨毒平了些,阴恻恻的说着“江公子莫怕,本公子,这就送你去见师兄!”
江沅被折腾的浑浑噩噩,眯着眼分不清是血色还是玄衣,晕眩着脑袋被粗鲁着架起,听见那人的话,低垂的脸上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快了,快了,换了师兄,江家又有兄长 ,他到底是能放心些,思绪未断,身子却是被推了出去,没有预想中冷冰涩人的地板,呼啸的风带着那人的话进了耳,“既然这么想念魏无羡,那你便在这乱葬岗陪他的尸体吧!”他瞪着眼望着飘然飞走的温家人士,一抹怨毒顺着心蔓延开来,他真的不想这温家胆敢这般,巨大的撞击,似是五脏六腑移了位,血色顺着疼痛蔓延了那人一身,耳边混混绕绕是怨灵的诅咒和渴望,有的胆大些便是上来撕扯,一瞬间半瞌的眼便是糊了一层的黑,他终是撑不过,黑暗来袭,不甘,惊恐,悲痛充斥着脑海
那一团团的怨灵被他的精血吸引,抢着嚷着撕扯他的血肉,身上的伤口被撕扯的七七八八,那一身破烂的小公子被拖在半空,似是毫无生机任人宰割的鱼肉,任谁都没注意,那公子从额间印出一抹银白,像是疯长似得布满了全身,一双眼睁开,蕴着仙力的眸子将那些怨灵灼的魂飞魄散,有的识相便是走了,那白色的符咒又慢慢揽成一个光圈,任什么东西都是进不来,圈内的公子紧闭着双眸,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不再深入,浅浅的呼吸荡在周围,似只有他一人
那黑暗里的他还是小萝卜的模样,为了寻师兄倒是把自己弄丢了,见了冷暖险恶,寻了家人,遇了阿洋,阿瑶,还有那年,檀香的拥抱,缓缓醒来之际,他似是看见一仙人,身旁跟着一兽,神色温润的望着他,“阿月,阿玉等你回来”阿玉?阿玉……
他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激动,只知不想让他离开,挣扎着往那人身边跑,嘴里喊着阿玉阿玉,却是将自己挣醒了,噗的一声跌落在枯木里,身上的伤多是皮肉旧伤,如今也算是好了些,看着骇人,他倒是不在意的,怨灵寻着味又来找他,近乎本能的画了个符打出,那怨灵竟是凄惨尖叫瞬间散了,江沅又惊又喜,试了又试,除了安乐,其他符咒他倒是有着能力用了,虽是不知为何,但这灵力惹他亲近,倒像是他本身就有的,他隐了隐神色,脑中存着的是他丢了的回忆和那白衣的仙人,不外乎阿瑶不愿相告,许是对他而言,亦是丑事一桩。定了定神,将那些乱绕的思绪压下,如今,活着找到师兄,并将他带出去才是正事,这些,就待安全后再去思量。挥手打灭临近的怨灵,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