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学的都是些好玩的少年人,拜礼后三三两两结伴也算是找些乐趣度过这无聊的讲学,走廊上的几个少年欢欢笑笑的闹着,后面跟着两个紫衣少年。“魏兄,江兄我真是佩服你们啊,敢和温家呛声,我都没那个胆子”“诶,聂兄过奖,过奖,与他这种人斗才其乐无穷嘛”“哈哈哈,好一个其乐无穷”
江沅心里陈着事,亦步亦趋的跟着哥哥在后面走着,前面的聂怀桑和魏无羡勾肩搭背谈着不相干的琐事,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说到兴致上,那精致的山水画扇又打开来,阳光印在扇面上更显精美。“阿沅?怎么了”对上哥哥担忧的目光,江沅张了张嘴,这该怎么说呢,他自己都不算太确定与那人是否熟悉,笑了笑,“无事,哥哥,你知道聂公子他旁边那位青衣公子到哪去了吗”前面的人听了一耳,转过头答到“江公子,你找孟瑶啊,他是我家的副使,不在这多留,今天要回不净世了”后面的话江沅也没仔细听,他知道若是错过了,他怕是再找到这样一个熟悉感觉的人又要等上好久了,扯了个慌就匆匆往着山门走,希望他能赶上吧
好在山门的弟子说没有青衣的公子出来,江沅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站稳脚跟,心也跟着慢慢稳定,还好,他赶上了,蓝家的子弟多是沉默寡言,江沅心里沉着事也就静在一旁,独自思量着见面该如何询问,若是他从前并不认识孟瑶,他以前是个怎样的人,手心攥的紧些,江沅独站在一旁,脑袋浑浑噩噩的想着,不管怎样,他是真的,很想了解过去的自己
孟瑶江公子?
江沅抬头望向那人,一身青衣布衫,脸上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江沅盯盯得看着他的脸,想着看出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却也只轻吐出一声“阿瑶,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江沅带着孟瑶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一前一后的俩人都沉默着,一个思量着怎么问出口,一个思量着怎么回答,都说故人相见总是把酒言欢,但孟瑶觉得和故人相见却是相顾无言,他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模样,突如其来的闯进他的生活,又若无其事悄声退出,再次相见却是天差地别,他本以为学堂的一笑便能将过去的那些情分忘掉了,结果并不如意,再次见他心底一次又一次的沉,听见熟悉的称呼恍如隔世,然,他依旧是那个卑微的娼妓之子,望着前面一身紫衣的少年,阿沅,对于你来讲,我……算什么呢?
江沅和姐姐打了招呼,这时间江澄忙着嘱托着江家的子弟,而魏无羡早就和新认识的朋友玩去了,江沅领着孟瑶进了他的房间,俩人坐在木椅上,沉默良久,江沅终是开了口“我…听别人叫你孟瑶,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我不认识你,你如果认识我,可以告诉我,过去的我是个怎样的人吗”
孟瑶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状况,眼前的少年满眼的迷茫低落甚是染了一层恳求,他忍不下心拒绝他,他也不想把他心里的伤疤再亲自剖开,低着头望着茶桌上的袖口出神,“是……不认识吗”略带颤抖的声线从头顶传来,孟瑶知道江沅定是不愿做失去过去的人,但,他想起那个还在医馆的小小背影,想起他手中的薄茧,并不美好的过去,他还会想找回吗……抬头对上江沅的眼睛,沉默良久,那双眼沉着期待,罢了,那便将悲伤隐藏
江沅久久的坐在木椅上没做动作,孟瑶讲完就匆匆的走了,许是不净世真的有要事要忙,互相行了礼,拜了别,他又回想着孟瑶的话,据他所说他们的相遇是在医馆,当时的孟瑶身无分文,他见了便好心的抓了药,几次来回,俩人就熟悉了起来,后来的江沅不告而别,他也离开了他们相遇的地方,今日这才见面,江沅觉得故事很完整,他也隐约有些熟悉感,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并不知晓自己为何受伤,那他还去了哪里,如果真如孟瑶所说医馆待他很好,他又为何离开,匆忙的来不及告别呢?还有那个总在他梦里出现的黑衣少年到底是谁?是孟瑶隐瞒,还是真的不知?
正想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原是捉鱼的魏无羡带着几只烤鱼回来,闹着师姐和哥哥,听见外面传来的几声“阿沅”,他索性将这些心思放下,目前看来,知晓并得不算多,孟瑶也是不愿多说,不防以后他再旁敲侧击的问问就是了,江沅整理好着装,起身踱步像门外走着,那空荡荡的茶桌上也只余下几缕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