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张东升还是先开口道。
“你上学需要钱的，普普和严良也是，我们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我的工资……不太够。”
朱朝阳：“我有奖学金。”
张东升：“那也不够。”
朱朝阳把脸埋在他胸口处，半晌，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张老师，我们一起。”
张东升没法拒绝，道。
“好。”
朱朝阳终于松开了他，他卷起袖子数了数，道，“一共十道了。还有七天。”
小孩要下来给他上药，张东升却伸手抱住了他，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后背。
“不能上药。
“一天划一道。划到第十七道的时候，会有一个人来找我。”
张东升顿了一下，还是道，“朝阳，等这件事完了，我想……重新开始——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你也应该……”
听吴邪讲了这么多故事，张老师忍无可忍，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笛卡尔的故事。
然后问他，你相信哪一个。
吴邪耐着性子听完，把烟屁股掐了，然后摆摆手说，我什么都不信。
敢问谁人狂，唯我盗墓王。 (×不是)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
张老师没辙了。
张老师又问他。
“你有没有，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又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白色的烟从口中呼出来。
“有。而且很多。”
他在晃晃悠悠逐渐放大的烟圈后面扯着嘴角苦笑。
“但是我越害怕，越想用力抓住，最后却什么都没留下。而且害了很多人。”
吴邪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也要算一个了。”
张东升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二手烟呛得他咳了两声。
“……我可以帮你。”
“为了那个小孩？你怕我对他怎么样？”
“……也不全是。”张东升笑了一下，“我们挺有缘的。”
吴邪并不相信什么狗□屁缘分，也不觉得这个应该是唯物主义的数学老师会相信。或许是同情——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同情，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就够了。
听张东升问了这么多问题，吴邪忍无可忍，也问了他一个问题。
“张老师是教数学的，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终极’的存在吗？”
“万事万物都有它们运行的规律，绝对运动是存在的，事物一直在不断发展变化，谁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终极’……这种抽象的概念或许是存在的，但不可能是某个具体事物……”
“好了好了，”吴邪掐灭了又燃到滤嘴的烟头，打断数学老师的发言，“不探讨这个玄学问题了。”
吴邪伸出手。
“合作愉快。”
张东升也微笑着回握了手。
“合作愉快。”
他的手上有枪茧——张东升默不作声地垂了下眸，上次只顾着注意他手臂上的疤，没有在意这个。他之前和叶军握手的时候，手上也是这种触感。
这个人很危险，张东升想，但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
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也想帮他们多一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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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球球大家帮帮忙，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帮忙填一个调查问卷，是俺滴课程作业555，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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