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朱朝阳！”
听见熟悉的声音，朱朝阳猛得清醒过来，松了手。
“……张老师。”
他面上还微微发着楞，叫的这一声，竟然藏了一点不安，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被家长发现。
他站起身垂着头，又是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
“……”
好在张东升见惯了他这副模样，也了解这个表面上成绩很好的乖乖仔，是个内心跟自己一样的坏小孩。
“朱朝阳，过来帮我解开。”
朱朝阳乖巧地应了一声，蹲下身拿着刀割他手上的绳子。绳子绑的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死紧，割开倒还要费些力气。
黎簇喘着气摸了下脖子，然后撑着地坐起来，拍了拍旁边的苏万，十分困惑地喃喃道，“哎，他不是他的杀父仇人吗……”
朱朝阳握着刀的手顿了一下。
现在刀尖就对着他的后腰。张东升，拉他一起入深渊、下地狱的人。
他现在就可以刺进去，张东升已经没有任何防备和反抗的能力。就像那天在船上，他握着铁锥，手还在不住颤抖，却咬着牙一下捅进他的肩膀。
有血流出来，染红了纯白的衬衫。
他痛得吸气和呼气都小心起来。
他抬起头，那一刻望着他的眼睛格外漂亮。
他笑着说，很好，就是偏了点儿。
他在教自己杀人。用他自己做教具。
朱朝阳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教的东西，他都学得很快，甚至无师自通。
最后青出于蓝。
朱朝阳想着那天。他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刀尖挑破了衣服，在里面白净的皮肤上也留下了一道红印。
张东升腰部的软□肉要比常人敏□感，刀尖划过，他控制不住地缩了下身子。
朱朝阳按住他的腰，“张老师，别乱动。”
冰凉的手指按在上面，凉气隔着衣服透进来，张东升更绷紧了身子。
“朱朝阳，你救我，是不是，想亲手杀□了我？”
朱朝阳没有说话。
“想不想给你爸爸报仇？”
“闭嘴！”
朱朝阳猛得割开绳子，用力太大不好控制，在他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没有碰到动脉，但出了血。
朱朝阳扔了刀，伸出一根手指沿着伤口揩掉那些血珠，然后掰开张东升同样冰凉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把血抹在了他的手心里。
“以后不许再提他。”
朱朝阳扶着他的老师慢慢站起来。
吴邪道，“小朋友，你刚才说……”
“开个玩笑，”朱朝阳抿着嘴笑道，“只是想吓吓这几位大哥哥。”
“是吗？”
吴邪盯着他的眼睛。小孩已经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但越掩饰越说明有问题。
对视了一会儿，吴邪终于笑了一下，道，“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大。”
朱朝阳没再说话。
吴邪向张东升伸手道，“张老师，你好，我叫吴邪。”
面前的人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又截然不同。实在是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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