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有点郁闷。
自从被老板扔了几万块钱赶回来看店,他就整天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脑跟前扫雷。
胖子让他别急,用了一圈歪理证明吴邪不会有事。可他还是担心那个不省心的老板,这个从前特别喜欢偷着玩的游戏也没什么兴趣了。
小古董店愈发冷清。
直到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天早上王盟照常打开店门,发现地上躺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件白衬衫,肩膀和胸腹处都被血染红了,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王盟蹲下来准备探下他的鼻息,却忽然愣住了。
他抖着声音喊道,“老板?老板!老板……吴邪!”
王盟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叫救护车,老板却突然伸手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机。
“……别打……”
“不行,伤这么重,要送医院啊!”
“不去……”
“……”
“那你还能起来吗?”
王盟知道自家老板的性子,也不再争,小心地把他扶进铺子里。
“老板,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实在不想去医院,可以请梁医生来。这伤真的不能再拖了!”
张东升“嗯”了一声。
听这个人的语气,那位梁医生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人和他口中的“老板”的相处模式,只敢做一些最简单的回应。
他应该是把自己错认成谁了。
不管是谁,他想活下去了。
那声枪响之后,张东升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结束了他懦弱又暴起的一生。
笛卡尔终于死于背叛。
他愤怒,但又高兴,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笛卡尔。他借刀杀□人,他教他杀□人。
他留下了恶魔的种子,用自己的鲜血浇灌。
喷洒在纯白的衬衫上,染出最动人的画。
血红慢慢变成暗红,直到一片漆黑。
只是有点可惜,他想着,不能亲眼看到那个小恶魔的成长了。
不知在黑暗里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老板”,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最先感受到的是痛,浑身都痛。肩膀和胸口尤甚,空洞地疼。
他艰难地清醒了一小会儿,又痛到昏厥。
“老板……老板!你再撑一下,梁医生马上来!”
-
张东升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包扎好。
之前喊他“老板”的那个人,面色并不算友善地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
“居然还中了弹,来头不小啊,恐怕跟你们那老板一样,也是个危险分子。这种事下次别找我了。”
一个女声传过来。
梁湾走过来,“醒了?”
张东升突然有些后悔醒过来。
他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应该是个人人害怕的杀□人犯。但不知为什么,这些人却让他生出一种莫名惧怕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叫张东升。”
他只说自己是被仇家所伤,那个梁医生给他换吊瓶,又道,“你这仇家够厉害的啊,还有枪。”
王盟:“那你为什么跟我老板长得一样?”
张东升:“……”
我也想知道……
“你来这有什么目的?”
张东升摇头道没有,说晕过去之后,醒了就在这儿了。
这倒是实话。
“你是不是张家人?”
“……?”
王盟看着他一脸茫然又竭力露出得体的微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