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公孙玲珑

公孙玲珑人如其名，身材相比于同龄女孩要娇小许多，五岁的她发顶不过将将到花木兰的大腿根，亚麻色的齐肩短发散乱地布在枕上，些许刘海被汗水打湿紧贴在女孩光洁的额上，遮住了她的双眉，眼睑紧闭着，花木兰想起那对色如翡翠琉璃的瞳仁，不禁有些可惜，她很喜欢小徒弟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小姑娘小巧的琼鼻上布着细密的汗珠，脸颊也染上一层潮红，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花木兰抬手抚上公孙玲珑的额头，掌心之中微微发烫，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都护大人在搞什么啊？这么折腾自己女儿的吗？”

花木兰的语气颇有几分幽怨，虽然公孙玲珑的病情不算严重，但多少对身体有点影响，尤其是边境夜里寒凉，小徒弟又不像他们几个习武多年，武道能量雄浑到足以寒暑不侵，这样下去这孩子迟早要被他养出病来。

“不准说……父亲大人的……坏话……”

花木兰陡然一惊，以为公孙玲珑被她给吵醒了，定睛看去，却发现这丫头也只是嘟囔了这么一句，没有半分醒转的迹象。

“有意思……”

花木兰嘴角微微上扬，公孙雅靖那家伙倒是有个好女儿，和他一点也不像啊，应该是随了她母亲。

“说起来……这丫头的母亲好像是……”

花木兰陷入了思索，她早些年见过这对夫妇，那时她才刚到长城，公孙玲珑也还只有两岁，后来似是出了什么事故，她就再也没见过公孙夫人了。

“什么人!”

一股阴冷的气息进入花木兰的感知范围，几乎只是银光一闪，一柄轻剑便是插在了门框上，还没来得及冒头的不知名物体没想到屋内还有这样一名强者，毫不留恋地遁走了。

“嗯?这家伙不是普通人啊……”

花木兰微微皱眉，对方的气息是从地下消失的，也就是说Ta是遁地逃走的，正常人可办不到这点，据花木兰所知，武道中也没有这类功法才对。

“魔道中人?”

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花木兰也只能如此猜测对方的身份，再加上Ta明摆带着恶意而来，若是用这种能力隐藏在军中，那都护府，乃至长城都可能出问题。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像花木兰有这种级别的感知能力。

又要不太平了啊……

最近马贼也开始不安分了，长城那边为此也开始忙碌起来，要是这时候都护府再出问题……

“看来我得多留一些日子了。”

花木兰捡回轻剑，顺便把秃了毛的萤草放回了院中，随后便坐在公孙玲珑的床边守夜，防止刚才那敌人再度来袭，反正以她这种级别的武道修为，少睡一晚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

“该死，那死丫头房里怎么会有如此强者。”

都护城墙的一角外围，巡防士兵的视线死角处，一摊漆黑的液体凭空从地面钻出，嘶哑的声音随之传出，半晌，这摊液体逐渐变化形状，形成一个类似人形的外体。

全身仿佛都如焦炭一般漆黑，看不清具体的面庞，唯有一对猩红的眸子在夜里闪着寒光，若有若无的血气于周身环绕，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细长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之下，城墙之上的士兵没有丝毫察觉。

“看来，计划要延迟了……”

如血一般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花木兰的出现让他的计划出现了巨大的变数，高长恭那边他得暂且稳住才行，不然短时间内他上哪再去找一个这么好利用的固执家伙呢？

“希望神明大人不会怪罪下来吧……”

即便是阴险如他，提及那位大人的时候也会浑身打颤，随手就赋予了他这般强大的力量，也就随时能够收回，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迟早，我要将你献给神明大人!”

名为夜怨的男人忽而癫狂了起来，昏睡中的公孙玲珑只觉背脊一股凉意上涌，很快扩散至全身，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冰水中，浑身使不上力气，窒息感也随之传来。

好难受……

而现实中花木兰看着小徒弟皱起的眉头也是警觉起来，但没等她有所动作，公孙玲珑的颈后闪烁起淡淡的青绿色光芒，女孩的表情也随即柔和了下来，连双颊的潮红潮红都褪去了些许。

那是……什么？

花木兰微微皱眉，但公孙玲珑此刻还昏迷不醒，她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只能是等到天明，小姑娘醒来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