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屋中坐了一会儿，房门如预料般推开。那女子款款而来，脸上仍是化不开的愁。
于朦胧看着她走到梳妆镜前，而镜里的面容憔悴不堪，一双清泪顺流而下，似是有了突破口，掩面跌在了椅子上。
柳寒霜皱着眉看着她的背影，而于朦胧己经若无其事的过去，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那女子:“擦一下泪吧。”
那姑娘抬头接过，似是才发现屋里有人:“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于朦胧:“听闻今日大婚，我们来帮忙。”
这话好像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泪水止不住的流:“大婚，多讽刺啊，不过都是一样，来看我的笑话！”
柳寒霜从里面现身，宽慰了她一句:“今日大喜的日子，莫再哭了。”
女人面上似喜似悲，手中的帕子被她弄的变形，指尖因用力已发白:“大喜的日子？我呸，真是笑话！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原来你们也是来看我的笑话。”
于朦胧:“姑娘这话何意？”
她实在悲伤，偏偏又气愤无奈:“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我今天就要嫁给他了，可我爱的那个人现在都没有来。”
柳寒霜:“姑娘不是苏音？”
她悲愤的眼眶通红，看着柳寒霜却似是想笑:“苏音？你要找她？那还真是来错了地方，不过倒也和我一样的处境。娶她的是韩二少，这里是沈府，我是叶琉璃，是蚺村叶氏之女。”
柳寒霜看着她，想起在蚺村陷入的回忆，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们当初看到的画面或许是真的，然而涉及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一两人，层层画面叠加，便有了那场不太连贯的幻境。本以为是假的，却不料只是受害者太多，怨气太浓厚，每个人的悲惨出现一瞬，贯连成整个幻面，才有了一种并不真实的荒唐感。
于朦胧:“这么说来，姑娘倒和苏音很像。”
叶琉璃:“是啊，不过都是爱而不得，却又需得委身他人。可是，苏音比我幸运，那沈公子，是死人一个啊。为何偏偏生就一副女儿身呢，若为男儿身，这冥婚压根轮不到我，怎么这老天爷偏偏难为女子呢。”
于朦胧:“结冥婚？女儿身？这有什么关联吗？”
叶琉璃:“你不懂，你不会懂的。这就是命，是我身为女子的命！女儿太苦，下辈子，投身做男胎吧。”
她伏在桌子上哭泣，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苏姑娘，该出来了。”
于朦胧柳寒霜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叶琉璃埋首了一会儿，再次抬头已然调整好了情绪:“这就来。”
她拿起桌上的东西开始往脸上扑粉，厚重的白粉遮掩了脸上的痕迹。外面人等了一会儿开始催促，她只是不紧不慢的画着妆，末了凄惨一笑。
柳寒霜心感不妙，看着叶琉璃起身离开，总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
于朦胧看着门被打开，待人己走完，转头对柳寒霜道:“走，我们跟上”
他们远远跟在叶琉璃后面，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道，最终看着她进入了一间屋里。
柳寒霜:“里面应该是沈公子的父母，看来叶琉璃来时便己拜了堂。”
于朦胧将药丸递给柳寒霜，等药效发作，两人隐身进入了屋里。
叶琉璃此刻正跪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空的，不过坐上的两人正喝着茶。
于朦胧不动声色的靠近其中一位长辈，看了一眼杯中之水，心下了然。
许是查察味道不对，那老爷子将茶杯砸在了叶琉璃身上，滚烫的茶水洒了她一身:“混帐东西，你在茶中放了什么？”
叶琉璃抬头看他，眼中全是玩味:“放了什么？我能放些什么，不过是些断肠散罢了。哈哈，你们沈府毁了我，那我就毁了你们沈府！”
那婆婆被她的疯言疯语吓了一跳，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碎成几片，溅出一片水花。
老爷子:“好好好，好一个叶琉璃，来人，把她给我脱下去，关进监牢！”
他估计是气疯了，可是叶琉璃好像早就做好了负死的准备:“哈哈，你们奈何不了我的。我既然选择了下毒，那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面上却全是解脱，仿佛如释重负。
柳寒霜看着她倒下，满腔只有身为局外人的无力感:“她…”
于朦胧:“起码解脱了，你应该为她感到开心才是”
柳寒霜:“若真解脱了，哪来的这么大怨气。”
于朦胧:“也是”
叶琉璃身死，沈府开始摧毁，房屋倒塌。于朦胧拉着柳寒霜逃到外面，在这里变成废墟的最后一秒安全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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