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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风波再起

路尽知岁寒

沐寒又是最后一个回到教室的,等她回来时,午自习都快过去一半了。

沐寒从后门进来,放了一杯果茶在路淮桌上,没说话。路淮也没多说,也没客气,伸手把果茶拿了过来,插入吸管。抬头看了一眼沐寒的,遗憾的是和他的并不一样,而且她手里似乎还有一杯。

“喝这么多?”路淮正纳闷呢,便见沐寒把另一杯递给了宋沛。“估计她是觉得中午请吃饭没带上他,便请他喝杯奶茶作为补偿。呵呵,她还真是义气得很呐!”

手中的果茶顿时就不再好喝了,路淮直接放下了它,并把它推到了桌子最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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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午休时间,但沐寒见苏静却还在座位上趴着,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扭头用眼神问了一下后排的路淮和宋沛,但二人均以摇头作为回应。

沐寒喝了口手里拿的奶茶,正在犹豫要不要问下她怎么了,前排的一个女生突然转了过来。

“她怎么了?”沐寒嚼着嘴里的珍珠问那女生,虽然前面的两个女生之前很瞧不上沐寒,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们觉得沐寒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社会,虽然关系不算亲密,但也有普通同学的情谊了,话还是说的上的。

“被欺负了。”那女生眼神看了下不远处,轻声对沐寒说道。

“怎么回事?”沐寒不由得睁了下眼睛,有些吃惊。

那女生朝沐寒招了招手,示意沐寒凑近点,接着轻声道:“就是苏静这次不是考了班上第二,年级第十嘛,顾韵笙和她就差一分,在她后面一名,但掉出了年级前十。她哭了,觉得自己没考好,然后顾韵笙的那几个朋友就在这儿酸苏静,说她学习上从来都比不上顾韵笙,顾韵笙一直都是年级前三没掉过的,苏静却是第一次进前十,还第一次超过了顾韵笙,她们那个意思呀就觉得是苏静抢了顾韵笙的位次,然后就开始到处说苏静的家庭,嘲笑她爸爸是个瘸子摆地摊的,她妈妈是个餐馆打杂的。”

沐寒听的皱起了眉头,很是气愤,难怪她那会儿也没见苏静去吃饭呢。

“我也是醉了,虽然顾韵笙这次是下滑的很严重的,但这也怪不上苏静呀,学习嘛,就是……”

“谁说的?”那女生还没嘀咕完,便被沐寒开口打断。

“额,就是……”这女生虽然也觉得她们这事做的很不应该,但是看沐寒这架势似乎是要为苏静去出头呀。跟顾韵笙在一起玩的那几人都不简单,这要是说出了她们的名字,得罪了她们就不好了。

见这女生支支吾吾的,沐寒更是不耐道:“跟你没关系,你说名字就行。”

“嗯……就,就跟顾韵笙玩的那几个。”

沐寒一把放下手中的奶茶,准备朝那几个位置走去,此时的苏静倒是很快清醒,她一把拽住了沐寒的,朝她摇摇头。

沐寒看了眼苏静,眼睛红肿,很明显是哭了很久了。沐寒拂开了她的手,大步从讲台上经过,朝那几个位置走去。

因为沐寒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人,便停在了顾韵笙的桌前。

女孩的课桌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沐寒上前就是一拍,手掌和课桌碰撞发出巨大的一声“啪——”

“喔!什么事?”

“呀,吓死我了,怎么了?”

班上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吸引了注意,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声源处。

“道歉!”沐寒的手仍未离开顾韵笙的课桌,一手撑着,上身前倾,狠狠地说,“跟苏静道歉。”

看热闹的那些人都看呆了,沐寒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像一个偶像剧中为女主出头的男主呀。不过其中部分知道真相的人却觉得,这事闹大了。

“你有病吧!”顾韵笙还没说话,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女生便开口了:“没看见人家心情不好吗?”

顾韵笙眼睛正红红的,估计也是才哭过了,她的长相本就是温婉可人型的,此时更是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就是呀,上个月笙笙的外公刚过世,本来就挺伤心的,这次又受影响没考好,你还故意找她麻烦,真有病吧,就是看笙笙脾气好,好欺负是吧。”顾韵笙的同桌也为顾韵笙打抱不平。

呵,她的外公,上个月刚过世?真是有意思。

沐寒面上仍旧波澜不惊,站直身躯,朝那两个女生冷笑道:“看来还有你们两个咯。”

“你什么意思?脑袋不清楚就去看病。”这几个女生都是家里有点背景的,脾气也大,丝毫不怕沐寒。

“到底是谁脑袋不清楚?你们做了什么自己难道不记得了吗?嘴长在你们身上就是用来瞎哔哔,说人闲话的吗?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像长舌妇了?苏静哪儿招惹你们了吗?你们又知道多少就在背后乱嚼舌根。”沐寒平时只是不屑于跟别人吵,但要真吵起来,绝对算是一个狠角色。

“他妈的到底谁有病你们自己心里难道没点逼数吗?成绩是自己考差的,又不是别人挤下去的,是柠檬吃多了还是醋喝多了,这么喜欢酸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一个劲儿地嫉妒别人有什么用?老子一直考倒数的就知道的道理,你们这些学霸也太low比了吧。还拿人家的家庭说事,真他妈的好教养!”沐寒这一段下来,劈里啪啦的,一口气都没喘。

班上的人几乎也都听懂了事情的缘由,不过女神顾韵笙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一点都没下去,毕竟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而且她平常的品行大家都知道,真的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女神级人物,此时的她听着沐寒的叫骂也只是默默流泪,无比的委屈却未诉说一句。反倒是她身边的那几个女生,大家伙都知道,她们个个脾气大,架子大,但平时却喜欢舔着顾韵笙,估计这事也是她们弄出来的。

“是你有病吧,我们谁酸她的成绩了?笙笙就一次失误没考好而已,还不屑跟自己差的人比。苏静的家庭我们也没瞎说,都是事实。”坐在顾韵笙后面的那女生也很是嚣张的回怼道。

“人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评头论足了?关你们屁事?”

“那我们说我们的,又关你屁事。”

沐寒觉得,她的心都快被气炸了。算了,跟这种人真的无法讲道理,还是来最简单直接的吧,让她们尝尝苦头,乖乖就范。

沐寒上前,一把抓住那女生的衣襟,一手拎拳,眼看马上就要触碰到那丑恶的嘴角了,却在临近一毫米之时,突然被扼住。

“放开!”沐寒转头一看,不耐烦道:“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要收拾也不是你这样收拾的。”路淮仍旧没有松手,说着一把拉过沐寒,自己上前,对那女生道:“你,道歉。”

清俊沉稳的少年神色严肃,话语掷地有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班长,事情不是这样的,而且她刚刚还差点把我打了。”那女生还在挣扎,不过此时的语气已经比刚刚跟沐寒吵架时弱了很多。

“那事情是怎样的?你没在背后说苏静的是非吗?还有,刚刚沐寒打到你了吗?”路淮平淡的开口,但那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幸好刚刚没动手,否则现在又该说不清了。沐寒暗自庆幸。

那女生虽然也有点背景,性格骄纵,但是对于路淮,她还是不太敢惹的。虽然不清楚路淮的具体背景,但她也知道绝对不简单,再加上路淮长得帅,人优秀,在一中更是有绝对的人气,也包括她自己的仰慕之情,所以,她此时完全没有反抗,弱弱地道了声对不起。

“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路淮再次开口,示意她跟苏静道歉。

那女生虽是气极,但她当着全班人的面儿,也是无话可说。于是转头隔着中间的距离对苏静喊道:“对不起。”

苏静本是个好脾气的人,她看着那女生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谁成想沐寒却再次开了口:“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说着故意伸脚踢了下那女生的桌子,随后头仰到一边,十分敷衍道:“对不起啊!”

“你……”

“我怎么?你不就是这样吗?”沐寒嘲讽道。

“那好,我跟她好好道歉,之后也请你,为你的行为好好道歉。”于是那女生站起身,走到苏静面前,对她道:“对不起,苏静同学,在背后谈论你的家庭是我们不对,希望没有伤害到你。”

这女生也算是拼了,她何时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但是为了待会儿让沐寒能跟她这么道歉,她也只得忍住。

“虽然我的家庭条件是没你们好,但也没偷没抢,这世界上也不是都像你们这样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希望你们以后能够顾忌一下别人的尊严和感受。”苏静难得说了这么一串话,估计实在是委屈的不行,也估计不想拂了沐寒替她出头的心意。

见苏静接受了自己的道歉,那女生又走了回来,对沐寒道:“现在该你了。”

“呵。”沐寒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弯下腰,用手摸了下她刚刚踢到的桌腿,继续说:“对不起呀,踢疼你了,再也不会了。”说完便站起身对那女生一笑,还没等对方说出话来,转身就准备走。

“站住,这个你耍赖就算了,那笙笙呢?你是不是要还要跟她道个歉?”坐在顾韵笙旁边一直安慰她的女生突然叫住沐寒:“笙笙又没招惹谁,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说了她一通,合适吗?”

“呵,忘了,你们似乎也没给苏静道歉呢。”

沐寒话一落,顾韵笙便梗咽着开了口:“苏静,对不起,我没考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的事,我前段时间外公去世了,心情不好,她们也只是为了安慰我,但真的没别的意思,给你造成的困扰,还请你原谅。”

不得不说,顾韵笙真的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何利用场面转化局势,更知道怎样让沐寒心里不痛快。

顾韵笙说完,她旁边的女生也跟着向苏静道了声对不起。

沐寒见二人都向苏静道了歉,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诶,你好像也还差点什么吧?”顾韵笙旁边那女生依旧不依不饶:“苏静是我们说的,笙笙一句诋毁的话都没说过,但她也道了歉,现在该你了吧。你都把笙笙欺负哭了。”

“是呀,沐寒,你给女神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吧。”班里有男声插道。毕竟在他们眼中,顾韵笙并没有做错什么,还白白的受了沐寒的委屈。

“始作俑者是无辜的?”沐寒反驳道,不肯道歉,她也不是不愿认错的人,只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她自己没有一点嫉妒之心,那她的几个朋友又怎会说苏静呢?

沐寒说完这句话,无视了其他人的说法和眼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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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沐寒的不肯低头,班上那些站在顾韵笙那边的人对此颇有微词。这事到下午,几乎就弄的整个年级都知道了,沐寒和顾韵笙,这两人都算是一中的风云人物,顾韵笙更是拥有绝对人气,学校还有不少她的追求者,于是,这些人纷纷都为女神顾韵笙鸣起了不平。

下午最后一节课,刘师太准备把单词没默写完的同学留下来,默写完了才肯放行。其实刘师太的要求并不难,之前已经给了一节多课的时间去记了,像路淮、苏静这一批学习好的或者是态度好的,早在还没开始统一默写之前就已经写完上交了。不过普通人却只能等现在,像沐寒这样的学灰,师太就没要求默写,直接抄写两遍上交。

已经下课好几分钟了,教室里差不多还有一半人。

“最讨厌最后一节课上英语了。”

“烦死了,我根本就还记不住。”

虽然畏惧刘师太,但台下总有人在嘀嘀咕咕的抱怨,突然,一道巨响的声响打断了教室里所有的声音。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声源处,也包括近在咫尺的沐寒。

“呵,被人这样拍桌子的滋味很爽吧。”不知道何时,沐寒的桌前站了一个男生,男生手未离开桌子,并撑着身体的重心压了下来,身体前倾,完全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包括讲台上一脸懵的师太。

沐寒已经从最初的茫然中恢复了过来,听他这么说,估计是来帮顾韵笙出头的吧。沐寒抬眼看向这个单手撑在自己桌上的男生,男生一头标准的锡纸烫,俊逸的长相却因一双修长的狐狸眼显得有几分邪魅,嘴角微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喂,你们在干什么?你是哪个班的?没看见我们还没下课吗?”师太朝这方走来,边走边喊。

“抱歉刘老师,原本是想等到你们班下课的,但你们班拖太久了。”男声无所畏惧的直起身对刘师太嚣张的解释了一下:“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这男生刘师太虽然没教过,但她却认识。整个学校应该没有几个老师不认识吧——江盛,校园一霸,家里似乎很有点权势,曾经把一老师怄得罢课辞职,校外合起伙来打了学校上届的政教主任。这些,似乎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怎么,吓傻了?你中午不是很屌吗,不是很会欺负人吗?”江盛又看向沐寒,见她还没说话,以为她怕了,言语便更加放肆。

“滚。”明天就是家长会了,沐寒不想惹事。

“诶?你们……”师太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呵,我江盛不打女的,你去,给你得罪的人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江盛喜欢顾韵笙,这事,几乎是人尽皆知。不过沐寒并不知道这么多,即使是知道,她也丝毫不会胆怯。

“呵,我打人可不分男女。你为你刚刚的行为给我们道个歉,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沐寒虽然不想惹事,但她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更不是那种会屈服的人。这个江盛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喂,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刘师太已经怒了,知道江盛不会听,便针对沐寒道:“沐寒,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呀,上次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呵,这么说你是不肯向她道歉咯?”江盛压根儿没把一旁跳脚的刘师太放在眼里,继续对沐寒道。

“你不也是不打算向我道歉吗?”大敌当前,沐寒也只好暂时忽视了刘师太。

“行,那看来我今儿是要在你这破例了呀。”江盛早就听说过沐寒了,不过在他看来沐寒这类型的女生,不过就是跟着男生装装逼的社会姐,没什么真能耐,对于她的传闻,他也很不以为意,不过就是装的几个逼而已。

沐寒冲着江盛挑挑眉,对于他的威胁完全没在怕的。

“你们给我出去!”

刘师太话音刚落,就见那少年率先朝沐寒伸出了一巴掌,沐寒反射性地向后躲了一下,但江盛的指尖还是刮到了沐寒的下巴,沐寒皮肤本就白,再加上江盛的劲儿并不算小,瞬间,就在沐寒的下巴上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指痕。

“喂,你干什么呀,你怎么动手?”刘师太这下惊了,赶快上前制止。

“喂,江盛,你干什么?”坐在后排的杜谨行也还被留在了教室,看到江盛动手,也迅速起身。

“呵,就这点能耐。”沐寒没管其他人,看着十分嚣张的江盛,不管不顾的一手揪起了江盛的衣襟,另一只手握拳朝对方嘴角打去。两人很快就撕扯了起来。

“诶诶——”

“别打了,快住手。”

“快把你们班主任叫来。”刘师太见制止不住这两人,赶紧扭头对其他同学喊道。

……

严肃此时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听到消息就火速赶往班级。严肃到时,班里已经一团乱了,分为两拨人,一拨人拦着江盛,另一帮人拉着沐寒。

“都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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