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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三节

路尽知岁寒

两个多星期后,大家翘首以盼的三节终于如期而至。

  白天主要进行运动会和科学文化项目,晚上则进行晚会表演。

  校园里四处陈列着优秀的书法、绘画等各种科技文艺作品,引得同学们伙作一团挤在一起欣赏观看。

  “哇!这是路淮写的吗?天呐,这两个字也写的太好了吧。”

  书法作品展览中,有一副只写“精神”二字的软笔作品,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点、提、勾都堪称完美,使这“精神”二字也透露出精神的气质。可以看得出这个作品的作者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了。这副作品也是拔得头筹,获得了唯一的一个一等经。

  这两个字正是路淮写的。

  沐寒也去凑了凑,她看见这副备受吹捧的作品,淡淡的说道:“神经!”

  旁边有个女生听到,以为她读错了顺序,嘲笑道:“噗——,这得按古法,从右往左读,是精神!”

  “哼,还怕她不知道是‘精神’吗?”沐寒白了一眼,心里暗戳戳的想道。

  “哇,这是顾韵笙写的嘞!真好。”

  “快看那边,还有她画的画呢,也好好看哦。”

  “真是女神,书法、绘画样样精通啊!”

  “她还会琴呢,她钢琴弹得可好了,今天晚上的晚会就有她,又是和男神合奏,之前彩排我就看见了,我都陶醉了。”

  “唉!男神女神果真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肖想的呀!”

  旁边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显得很是兴奋。

  沐寒心道:“真是一群白痴一样的傻妞。”

  但目光所及却是那副最好的画作,也是沐寒熟悉的脸孔——《母亲》,署名:高二(11)班顾韵笙。

  “操,真他妈的是亲娘。”沐寒心里暗骂道。

  “你这个傻憨憨,怎么在这,有啥好看的?铅球检录啦!”莫承禹远远就看到沐寒傻戳戳的愣在这了。

  “哦,走吧。”沐寒似乎一秒恢复:“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力量了。”

  莫承禹也看到了这副画,他和沐寒从小一起长大,沐寒家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

  “哼,还真是不要脸呀!”莫承禹帮沐寒打抱不平,“自个的妈不在了,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叫别人……”

  “闭嘴,还去不去。”沐寒有些心烦,她真的是懒得再提这个话题了。她心里清楚的很:这哪是顾韵笙的一厢情愿?明明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母女情深。

  -

  沐寒个子高,力气大,爆发力好,她自己报了个铅球还有200米的项目。都在第一天,不过这两项对她来说都是轻轻松松就能拔得头筹。没办法,她就是如此的四肢发达。

  两项比赛轻松结束,沐寒拿了两个第一,为班级挣得10分。按照规定,获得第一名的班主任,此刻也就是老严,荣获了上领奖台为选手颁奖的殊荣。这个规定是个奖励,因为对每个班来说,这都是一个很有面子的事情,自己班的同学拿了第一,自己班的班主任则作为颁奖嘉宾为其获奖的同学颁奖,最大殊荣不过于此了,不论是对班级还是班主任。

  但是遗憾的是,此时的老严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这个颁奖的殊荣落到了十一班班长路淮的头上。

  沐寒心中顿时觉得十分不爽,连获得第一的喜悦都没有了。

  但是,台下还有很多人看着呢,还有摄像拍照,记录,并投屏到操场的大银幕上,所以她此刻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忍着了。

  沐寒站上第一的位置,等待路淮授予荣誉。

  路淮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却藏有笑意。他拿过奖牌,顺次给第三名和第二名都带上。这两个女孩子虽然有点魁梧健壮,但路淮给她们佩戴奖牌时,她们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台下很多女孩子都后悔没报这两项运动。

  最后轮到了第一名,沐寒。

  路淮原本比沐寒高很多,但是此刻沐寒站在第一名的领奖台上,要比站在平地的路淮高出许多,她要是不主动弯身低头,路淮根本就给她戴不了奖牌。

  路淮头微仰,看着沐寒,嘴角微弯。好像在等着沐寒屈服。

  沐寒俯视着眼前这个手拿奖牌的人,心中万马奔腾。

  但为顾全大局,沐寒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路淮在她低头看不见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更甚。

  戴奖牌时,骨节分明的手有意无意地擦到了小巧柔软的耳,二人皆是一愣。

  颁完奖后,颁奖人还要站上第一名的领奖台与其合照,沐寒再次深呼吸,不断告诫自己要忍住。

  路淮倒是很冷静,直接一步跨上领奖台,面带微笑。

  当大屏幕上投影出这个画面的时候,台下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哄叫,甚至有人还抢先拍起了照片。

  “咔擦——”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第一名的领奖台上站着男一女,男生帅气,女生美艳,一个微笑泰然,一个勉强生硬,但却是格外养眼。另外的两个女生似乎都沦为了陪衬,显得黯然无光。

  拍完照,沐寒率先下了领奖台,把路淮甩在了身后。

  刚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有发现他俩微红的耳朵。

  -

  “哟,您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拿了两个第一呀!根本就没看见你比赛呢!”宋沛看到回到班级的沐寒打趣道:“铅球?厉害呀!”

  “来,我看看,我看看。”杜谨行一把抢过沐寒手里的奖状,“这有什么奇怪的,看她打人那劲儿,就知道力气肯定不小。啧啧,早知道我也报田赛去了,径赛又累又难哦!”

  “切,我这是聪明人的选择,不然累死累活的几圈下来还拿不到名次,多吃亏。”沐寒知道杜谨行肯定是瞧不起她的两个第一,因为这两个比赛都不是最精彩的,因而也不怎么受大家的关注,“你干脆报女子项目去得了,你要是报了,保证样样第一。”

  “不敢不敢,我怕铅球比不过你。”

  “你试试?”沐寒说着,拎起了拳头。

  很快两人嬉戏疯闹,你追我赶。

  “诶诶诶,女侠,饶命呀!”被沐寒一手揪住衣服的杜谨行攀上路淮的肩膀,躲到了路淮身后。

  沐寒一个没刹住车,直接一拳打在了路淮的肩头。

  “咝——”路淮还没出声呢,倒是杜谨行和一旁的宋沛先呼出声。

  这路淮从小到大,何时挨过打,哪里吃过亏呀?

  路淮没说话,就看着沐寒。

  沐寒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好家伙,够嚣张,误打了人,不问候一下就算了,连歉都不道一声,甩头就走。”杜谨行和宋沛心想,还想着她会在几秒钟之后被叫住。

  “一秒,两秒,三秒……”

  “还不放手。”路淮瞥了眼手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杜谨行。

  “啊?哦哦哦,嘿嘿。”杜谨行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自己的手,讪讪地笑了一下。

  -

  第一天晚上的文艺表演是个人演讲比赛+班级合唱比赛。经过之前年级组的筛选,演讲比赛每个年级各三人,合唱比赛每个年级各六个班。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主持人上台,台下积极响应。

  十一班也是十分积极的一个班,因为台上的主持人行列中站着顾韵笙。她此时也穿着礼服,但在同台的几个漂亮女生中,她却是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下面有请高二十一班,路淮为我们带来演讲《大美……》,请下一位……”

  沐寒对这些枯燥的演讲可不感兴趣,她甚至连演讲者是谁,演讲的题目是什么都没听,但此时却还是被这振聋发聩的呐喊声震得抬起了头。

  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帅气男生正走向舞台中央,另一个穿着礼服的美丽女生正从舞台中央往台下走去。

  这算是同台秀恩爱了?难怪呼声这么大。

  路淮具体演讲的什么内容,沐寒依旧没听,继续低头玩手机,只觉得这道字正腔圆,磁性雄厚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时而平静,时而激昂,时而又被欢呼声淹没。

  路淮演讲结束之后,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操,不愧是我路神,那稿子再加上那演讲,绝了,其他人和他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杜谨行十分激动,他自己激动就算了,还拍拍前面的沐寒,摇摇后面的宋沛。

  “呵,说的好像你听懂了似的!”宋沛毫不留情。

  “操,我们学渣就听不懂演讲了?哼,沐姐,宋沛说你。”杜谨行转身去摇前面的沐寒,“操,你竟然还在斗地主?”

  “路淮啊,刚刚讲的不错。”班主任严肃作为语文老师,甚是欣慰。

  “谢谢老师。”路淮说完,视线就不由得看向了杜谨行所说的,此时,沐寒正在掐手机,好像在和谁聊天。

  路淮走过去,坐到自己的凳子上,他的凳子在宋沛的旁边。

  “讲的很好啊!”宋沛夸赞道。

  然而路淮并没理,只留宋沛一人疑惑。

  沐寒确实没听进什么,但路淮的演讲应该是很不错的,因为获得了第一名。

  大概过去了一节课的时间,演讲终于完毕,沐寒抬头伸了个拦腰,扭了扭身体。却在转身时,触碰上了一双眼。

  沐寒因为也要上台表演,便化了个淡妆。别看她平日里不学无术跟着混,但她没有化妆的爱好,不是不爱美,而是她嫌麻烦,懒得化。但此时的她挂着浅浅的妆容,丹凤眼被拉长,冷色调的眼妆显得有几分妩媚,涂了唇彩的嘴唇在夜光下别有一番韵味,微卷的马尾高高垂在脑后,整个人比平时更显魅惑。

  沐寒这也才看清路淮,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几分成熟沉稳,依旧帅气。但沐寒却也没搭理他,继续我行我素的左扭扭,右伸伸。

  路淮看着女生,这个个性美艳的女生,这个丝毫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的女生,不知道是何滋味。

  -

  合唱比赛进行的很快,大概是更加吸引人吧,一下子就到最后一个了——高二六班。

  六班的表演在那天初赛的基础上又升华了一下:全班统一穿着班服,是民国学生装,指挥是个男生,穿着黑色西装,沐寒则是身着一件皮夹克,竖着高马尾,还有一个身穿同款皮夹的男生,是蒋奕然,他正背着一把电吉他。

  台下一片期待的目光。

  只见女生一手灵活的转着鼓棒,另一只手敲了几下镲片,随后伴奏响起,进入演唱。

  沐寒显然比那天初赛时更加帅气,没有平常女生的柔弱,反倒有些男生的刚硬,就连跟着鼓点甩起的马尾,一下一下的,都特别又劲儿;五彩的灯光时不时打在她脸上,让人觉得她每小个表情都透着放荡不羁,邪魅放肆,但却隐隐又有点小可爱。时不时还会和弹吉他的男生眼神互动,使这整个表演看起来特别有范儿,她整个人也显得特别有气场。

  看过初赛的同学们,尤其是十一班的同学,本以为那天就已经很惊艳了,但看了今天的表演,真的是秀炸天,当红明星也不过如此。

  路淮看着台上的女生,只觉得她的身上好像散发着光。

  短短的四分多钟表演很快结束,现场气氛已被引爆,大家甚至还想再看一遍。

  六班的表演,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是近代和现代的交汇,东方和西方的碰撞,精彩绝伦。

  “喔——奕然奕然666,沐寒沐寒最优秀!”托莫承禹的福,现场又响起了这中二的口号。

  “啊,女神!好帅呀!”

  “级草,女神!啊啊啊——”

  台下的尖叫声完全不比之前路淮演讲时小。

  而十一班也在林梓骁等一群男生的带领下,响起了巨大的尖叫声:“十一班女神,沐寒!女神!女神!”

  “卧槽,太他妈帅了,我决定了,老子要拜她为师,去学架子鼓!”杜谨行兴奋地说道:“那电吉他也好嗨。”

  “我日,小沐好几把帅呀!就是那个范儿!”宋沛也很激动。

  “天呐,女神刚刚跟级草那互动的眼神,好他妈撩人呀!”

  路淮听着这些欢呼和夸赞,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很骄傲。比夸他自己还令人振奋。但是听到另一个并列的男生名,却又莫名地觉得不那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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