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熙正是要去慕容皓所住的地方,她蹦蹦哒哒地跑去,敲敲门,脆声道:“请问我可以进吗?”
很快,里面便传出了声音,“请进吧!”
洛言熙推门进入,只见慕容皓盖着被子,面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洛言熙笑笑,道:“我爹爹同意你先在这养病了!”
慕容皓面露感激,翻身想要坐起,被洛言熙眼疾手快按住了,呵斥道:“别乱动!”
慕容皓害羞的笑笑,说:“多谢姑娘和伯伯了!还不知姑娘的芳名?”
“我姓洛,叫洛言熙。”洛言熙回答道,忽然锁紧了眉头,“你在这修养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的?”
慕容皓面色一下变冷,娓娓道来:“我自小生在富贵之地,天子近臣之子,向来与皇宫和朝廷走的很近,整日跟着几个富贵公子游手好闲,打打猎,赏赏花,其中与当今圣上的第三个皇子欧阳晨逸合得来,便与他结拜为兄弟,哪知,他天天潜在我家府中,竟是奉了皇上的命来调查罪状,我家代代为臣,忠心耿耿,皇上便给我父亲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发配出去,对我……下了杀手,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实际上,狱吏见我可怜,便在夜深时偷偷放我出去,自己以死谢罪,我这才逃过了一劫。”
“啊?这么可怜……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呢?”洛言熙十分同情,追问道。
“不清楚,去找我父亲?路途遥远,现在到处都在缉拿我,根本走不出去,就算到了那儿,又怕皇上发现,连累了他们,我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
洛言熙忽然上前,抓起慕容皓的手,万分感慨的说道:“皓哥哥,如果你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们医馆愿意收留你的,你不必伤心,只要在我洛言熙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会帮你的!”
慕容皓面对洛言熙这一腔真挚的感情,弯起了嘴角……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几个大字“倾月阁”。
香炉中飘出丝丝香气,沁人心脾……
坐在殿中央的,正是当今圣上——欧阳浩云,此时的 他,正锁着眉坐在榻的中央,身边站着的,是他的第三个儿子——欧阳逸晨。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看着皇上,也是他的父亲愁眉苦脸,心里多少也不是滋味。
皇上沉吟半晌,终于开了口,“晨儿,我派你去云山一趟吧,去找找线索,将慕容皓带回来。”
欧阳逸晨躬身行礼,“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
皇上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皇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弯处,欧阳逸晨沿榻做了下去,早有宫女端了一杯茶过去,欧阳逸晨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苦涩而又清香的气味……
很快,便有奴才来报,卫离墨求见,欧阳逸晨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将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赶到门外伺候去了
卫离墨是欧阳逸晨的贴身侍卫,是欧阳逸晨很小时在避暑时带回来的,那时卫离墨的娘亲死了,欧阳逸晨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到了皇宫做贴身侍卫,一晃十几年过去,卫离墨也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欧阳逸晨伸手把瓷杯放在榻上的小几,转头对卫离墨道:“你来了?”
卫离墨抱拳行礼,“卫离墨任凭王爷差遣!”
欧阳逸晨想了想,道:“父皇叫我不久之后去趟云山,你先过去,查查慕容皓在哪,如果找到了,走漏消息告诉他,我马上会去云山找他,让他赶快逃走。只是……上次缉拿他的时候是父皇派的兵,我根本无法掌控,将他打成了重伤,这次,我会奏请父皇带自己的人,理由就是好使唤一些,想来父皇不会不答应。”此时的他,竟处处为慕容皓着想。
卫离墨诺了,满脸疑惑,“上次从云山回来,我已偷偷留下了人暗中观察,此时我前去与他们会合,也刚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殿下何以这么关照慕容皓,如今慕容家已败落了,对于殿下已没有价值了,为何还要关照这慕容皓?”
欧阳逸晨摇摇头,“你不懂,我与慕容皓自小一起长大,早已情同手足,宛若兄弟一般,我八岁那年,曾在寝宫里与他玩耍,忽的将烛火掀倒,起了一片大火,殿内只有我们两个,他本可以自己逃走,却因为我忽然摔倒而停下了脚步,被一根房梁砸中了后背,将我牢牢护在身下,自那次起,我便永远认他做兄弟,不管他家是否败落,还是他被通缉,我都要帮助他,我不求他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只求他平安度过一生,所以我宁愿欺骗父皇,背上欺君大罪,也不负恩情……”
卫离墨点点头,似懂非懂。欧阳逸晨叹了口气,道:“去办吧!”
卫离墨诺了,便收拾行囊连夜赶往云山。
殿里的香风一阵阵的吹来,欧阳逸晨更觉心烦意乱,吩咐婢女思弦停了香,起身去书房看书了。
洛言熙坐在慕容皓对面,两人都思考着什么,还是洛言熙先开口了:“现在官府都在通缉你,那当时我救你的时候是怎么躲过他们的检查的?”
慕容皓摇头,“我不知道。”
洛言熙“哦”了一声,看看窗外,起身,“天色暗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慕容皓想起身相送,被洛言熙按住了道:“不必多礼,你好好养伤,其他的再议。”
那一夜,洛言熙失眠了,她考虑着最坏的结果,也做了最好的打算,只是洛言熙有一件事不明白,站在慕容皓背后帮助他的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如墨般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斑斑点点的洒在洛言熙的床榻上,而此时的她根本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月色,她不清楚自己现在对慕容皓的是哪种感情,她总觉得,有一个人在远方等着她,但不会是慕容皓,因此洛言熙十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