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祸水（四）

关上门，肖战深深舒了一口气，在门口停留了一瞬，低头垂眸站在月色里，散开的长发微微掩住了倾世般的脸孔。

与王一博目光相交的那一瞬，他看到了他眸中那几乎一闪而过的鄙夷，比起其他人口中的冷言冷语，这才真真切切地让肖战伤了心。

抬头看那飘零的月光，莫名像极了自己。

从云端倾泻，烂在了泥里。

03.

翌日晚，王一博悄悄出宫，登临肖战的府坻，没有乘坐马车，只一人穿一身玄衣隐匿在黑暗里。他不费吹灰之力从后院的矮矮的围墙翻过。

大半年来，这宅子他从来没有来过，尽管知道肖战喜静，可几乎空无一人的诺大宅院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园子里开着白芍，雪白的花瓣似乎在黑夜里隐隐透着光。沿着青石板的小路转过圆形拱门，他看到桂花树下石桌前肖战独坐的身影。

肖战穿着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夜风隔着桂花树吹，轻轻撩拨着他的衣带和一头倾泻的墨发，他面前摆着一壶酒，是西郊有名的桂花酿，被他用细长的手指捏起，送到唇边仰天灌了一大口，喉结翻滚。

重新放下酒壶，肖战略微迷离着双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王一博。

肖战.“你来啦，王一博。”

王一博看着肖战展开的笑颜，没有回应。

沉默了半晌，他走上前，开口:

王一博.“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肖战。”

肖战听了这话，笑容更深了些，可眼睛里没能看出一丝欢喜，似乎还蒙着淡淡的水雾。

怎么会不记得?

肖战敛了敛笑容，又仰天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重重地放下酒壶，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王一博已然走近，到他身前，复杂着眸色看着低着头的肖战，那被散下来的发丝遮住的情绪。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王一博.“肖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有能耐。”

王一博本不想说伤人的话，可一想到昨日所见的那般景象，一开始的某种情绪重新被记起。

王一博.“'蓝颜祸水'这般称谓，你可满意?”

肖战.“呵~"

肖战轻轻笑出了声，抖动了一下覆着白衣的肩，仍是没有抬头。

王一博.“你就这么心甘情愿作践自己?”

王一博说完有些后悔，这话有似乎点太重了。

王一博.“肖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肖战.“以前……”

肖战.“哪还有什么以前啊……”

04.

很多年以前，年少的肖战把一个流落街头的小孩捡回了家，小孩身上没有伤，但似乎受到了些什么刺激，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王一博。

肖战出生于书香门第，却自幼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是位教书先生，学识渊博，却无心于仕途，家境不算富裕，只是祖上留些地契和一座宅院，肖战因此便没能像穷人家的孩子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