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孤灯,两鬓霜华,倾尽多少红颜殇。
---------题记
那嬷嬷慌忙点头,道:“老奴知错,请公主责罚。”“倒也没什么,你只消像紫檀道个歉,这件事情便一笔勾销。不知嬷嬷意下如何?”“紫檀姑娘,你看我人老又眼拙,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你人美又心善,一定会原谅我这把老骨头的。你说是吧,紫檀姑娘?”紫檀被说的有些心软,可又不敢决定,正犹豫着,却见公主早已没了影,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跑了。
紫檀走后,管事嬷嬷盯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声,骂道:“不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奴才吗,也敢到我这来撒野,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过路的宫女早已见怪不怪,大都像没看见似的走过去。更有好事者,喊道:“你怎么不骂那杀神啊!”或是说什么:“你不也是个奴才么?”那嬷嬷恨恨地盯了一眼他们,气哼哼的进屋去了,边走边说:“这帮小兔崽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们。”
这厢,彼岸已换好了婚服。这来装扮的喜娘,倒先看直了眼,但见她:头戴金丝镶翡凤冠,绾着凤飞九天流苏钗。凤鬓微斜,宛若神仙妃子。颈佩麒麟贺喜璎珞圈。身着大红色凤炮,那凤凰竟好似活了一般,灵动的双眸直盯着你看。剑眉轻扬,眉眼间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英气之中却又不失柔美,柔美之中却又不乏英气。两种本互不相干的气质奇妙地融在了一起,混合成一种难以言表的,刚柔并存的一种气质。
她微微动了一动,轻轻地皱了皱眉。那喜娘方才恍然大悟,赶忙拿来新裁的貂皮大衣,给公主披上。喜娘心道:“这杀神虽名声臭了些,长得倒真是不错。”旋即甩了甩脑袋,鄙弃了这些可怕的想法。然后朗声道:“新娘出,入轿————”她缓缓的走了出去,目光里尚存了一丝希冀,可那屋外却连他的影子也找不到。她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心道:“他连来送送我都不愿吗?”她在屋外站了一会儿,缓步走向骄子停放的地方,走的极其缓慢,像是在等那个人的到来。
行至城外,忽而听见马儿的嘶鸣声,她听得出来,这是加急的快马。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眼睛里重燃了一丝希望。她状似不经意的掀开珠帘,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回应她的是风卷起黄沙的声音。余光瞥见有一人翻身下马,不是他。眼底的光如灯熄一般刷的消失不见。有什么东西硌的她生疼,酸酸的,涩涩的。似是沙子,又似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她努力抑制住不让它流下来,却无计于补。终是我自作多情了,她轻轻叹道。那声音融在风声里,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其实,若是她仔细看去,便会看见有二人伫立在城外,其中一人赫然是她要等的人。“为何不告诉她真相?”“我本就时日无多,朝中时局动荡,她为官时又得罪了不少人,若我死了……”他却又不再说下去,只剧烈地咳嗽着。那花轿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