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得现类诗描绘的女子,定然生得好颜色。
绿袖用帕子拭去墓碑的脏污。那一块墓碑上青苔,丛待拭净,那一方锦帕是不能再用了。但绿袖只细细地擦拭虔诚、认真。
终拭净,她瞧着碑上潦草得毫无风骨可言的“灼华”二字,久久无言。
秋风瑟瑟,破碎的枯叶被扬起,像是有着残缺翅膀的蝴蝶。
绿袖泣不成声,她跪伏在脏污的土地上,裙上染了泥水,苍白的手抚过“灼华”二字,她家小姐金娇玉贵了一辈子,死后,却屈居于此。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若论倾国倾城色,千万美人中,她家小姐必为其首。
只是可惜,红颜薄命。
昌和二十一年,春。
太于及冠,当择妃。
皇后娘娘宴请百家闺秀于宫中赏花。
觉花么?玉灼华拈着一方锦帕瞧着院中漫的桃花。她细细地瞧 了许久,最终用金剪子剪下几枝开得极好的桃花。绿袖伸手接过花插入瓶中,纤细葱白的手指摆弄着桃花枝倒也赏心悦目。
灼华瞧了几眼,低头轻嗅桃花。
赏花?
灼华轻哼一声,京中闺秀哪个不是人比花娇?
分明是赏人。
那样多的女子……玉灼华不自觉地嘟起粉嫩的唇,玞郎生得好看,俊逸无双,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位高权重待人,温和有礼……玞郎那样好她却要和那么多人……唔,灼华轻拍额头想什么呢!女子不可善妒,她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自是要端庄大气,方不失一国之母的风范啊。
只是……
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终是黯淡了几分,这天女子,哪个不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些……只存在于戏文中的深情美好。
“……与太子玞,择日完婚。钦此。”
长长的圣旨,她竟只听到这句。玉灼华轻抿着比桃花还要娇嫩三分的唇,明亮的眸子里尽是小女儿家的羞涩、欢喜,那上扬的弧度止到止不住。
她要嫁给玞郎了!做他的正妃!
她好欢喜啊。
终是没有忍住,笑得灿烂 。
玉夫人看她捧着圣旨笑得灿烂,忍不住扶额,这丫头!
但想了一想,玉夫人自己也抿唇轻轻笑起来,笑得这般开心,定是心悦那位太子殿下的。至于宫门深似海?他们玉家怎会惧?再者,他们家,不出蠢的!
灼华拈着绣花针,捧着一方小巧的锦帕,针脚细密可见其绣功之好。
一个小丫头忽然凑过来“阿姐你在绣帕子?容华听说待嫁的女儿家都是要绣嫁衣的。阿姐不绣吗?”
小丫头脑袋上顶着两个小啾啾。细长的眉,黛而弯,圆圆的眼睛里一片纯净。一眼望去就是个软软糯糯,天真无邪的小团子。该年纪尚小说起嫁人之类的话,也不见脸红。
“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