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以一手出神化的医术和毒术闻名江湖。而许殷将鬼医的毒术学了个十成十,医术却只学了八成。
至于武功,她的身子被毒坏了,只可修习轻功。
不可修习其他武功,她专精便是。
身负血海深仇,她不会放弃一切强化己身的机会!
阿娘……许殷蜷着身子轻颤。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一院的血色。
以针杀人。或者说,毒针。
银色的针,看不出材质,末端是一只栩栩相生的凤。
凤凰凤凰,雄为凤,雌为凰。
很霸道的毒,不过三息,娘便命丧九泉。
阿娘拼尽全力将她护在身下,她清析地感受着阿娘的体温一点点冰凉,却也是浑浑厄厄的。
少时有道人卜卦,早年丧亲,一生砍坷,不得善终。许殷敛着眉眼。
不得善终?不曾奢望善终。
她只望,大仇得报。
许殷觉得,她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婳婳来啦。”
那人眉眼含笑,一双点墨似的眸子没有聚焦,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一如记忆中的矜贵温柔。
许服站的很稳,腰板笔直,似竹。
“婳婳比我想的要历害呢。”
许股没有说话,她觉得难堪。
怎么会是他呢?
傅尧臣,怎么会是你啊。
十三的时候,巫家有了新邻居。邻居姓傅,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郎。眉眼俊秀,气度矜雅,风光霁月。
唯一可惜的是,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没有距焦。
十三岁的女孩子,饱读诗书,千娇百宠着长大。才华横溢也有卓绝的武功。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陈阁老曾感慨,若是生得男儿身,必是一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良将啊。
她只是摇头娇笑,才不要,若是生做男儿身,就不能嫁给阿尧了。
许殷定定地瞧着傅尧臣、瞧着这熟悉的院落。这么多年了,许殷惊觉,她竟没有忘记分毫。
而这个人,这个地方,也没有丝毫改变。那棵老梨树照旧开了满满的花,风一吹,就落了一地的花。
“傅尧臣。”
许殷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轻轻的笑起来,语调温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阿殷,此去,无回。”
她最好的朋友灼华是最好的术师。
此番,算是验证了。
“此番,无回!”
她偎在傅尧臣怀中。傅尧臣的身子被一把剑贯穿,而她的心脏,也被这把剑刺中。
许殷轻笑着,无视了他的惊慌,抱紧了他的腰。“傅太子,我爹害你瞎了眼,害你从神坛跌落。与皇位失之交臂。所以,你杀了巫家上下。而我,苦心筹谋几十载,居然还舍不得你死。不过,傅太子,我还真得谢谢你,让我巫家有后,容清,容远和你长得还挺像的。只有糖糖像我……”
“这三小只,可都姓巫啊。不许,不许再抢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婳婳,婳婳!”
男人失了冷静,惊慌地吼叫,“婳婳!”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此番,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