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半夜,沉昭才把冰桦莲安全送到家。
冰桦莲站在家门口道:“昭昭姐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送你。”
“不用了,我赶时间回家补觉,下次再给我吧。”沉昭伸手揉揉眉心,说完风风火火的离开。
冰桦莲目送沉昭离开后,转身开门进屋,关门换拖鞋。
叮!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冰桦莲拿出来看了一眼,抿着嘴唇进了书房,在柜子里拿出竹板,手机放在平时直播的直播支架上,自己拿着竹板退到合适的位置跪好。
手机上冰宇莱发过来的消息只有八个字。
哥哥:到家反省,等我视频。
冰桦莲跪了十来分钟,哥哥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不超过十秒接通,冰宇莱看着不让他省心的弟弟,只有冰冷的两个字:“解释。”
“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来找你当面说一声,生日快乐。”冰桦莲跪在地上,以为哥哥发现了他做志愿者的心思,举着竹板目视前方道。
“找我?”冰宇莱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只抓前半句,“行啊冰桦莲,你现在都有胆子跟你哥撒谎了是不是?”
冰宇莱说话的同时伴随着窗外轰隆轰隆的雷声,冰桦莲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激的浑身发抖。
冰宇莱看着弟弟这般害怕,却没有要和他挂电话的意思。
他忽然想起以前,每次打雷下雨天都会找他一起睡觉的小团子。
不管他那时是在家休息还是在医院办公室上班,小团子总会找到他,让他陪自己睡觉。
“哥哥,哥哥,莲莲怕打雷,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好~”
冰宇莱见冰桦莲迟迟不说话,叹了口气:“你要是怕了,今天可以先到这。”
“不,不要。”冰桦莲听到这话,顿时把自己摇成拨浪鼓,伴随着些许哭声,“哥哥,我听话,别赶我走……”
“随你。”冰宇莱清冷的声音刚一说完,起身离开了手机能看到的视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逃出了办公室,躲进了Alpha厕所里。
他想,如果是在以前,他现在应该在哄了。
可是现在,他们分开近六年,他已经习惯和弟弟说话是那样一个冰冷的口气。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弟弟现在的状态总让他感到心慌,就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样。
……
冰桦莲看着已经人走茶凉的办公桌椅子,心里虽害怕,但还是拿起小竹板,咬牙打了下去。
一。
二。
三。
他不想和哥哥分开,为什么在他小升初考完试回来,一切都变了呢?
哥哥提前走了,留下一张纸条给他,不许他去找他。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数目过半,换另一只手来打。
五十一。
这些年,他都有努力让自己变的更优秀,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呢?
回忆里。
冰桦莲第一次把冰宇莱堵在对方的办公室门口:“哥哥,这次期末我考了全班第一,我们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吧。”
冰宇莱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只有一句:“你跑那么远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可以吗哥哥?”冰桦莲被哥哥的眼神吓的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唯唯诺诺道。
冰宇莱冷冷的盯着他好一会道:“不可以。”
七十八。
七十九。
八十。
碰!
“你这个小畜生挺能藏啊,一个人在家都玩的这么花,也不知道卖给那些老Alpha你会有多高兴。”
男人的声音在冰桦莲的身后响起,直接让冰桦莲僵在原地,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还没回来的哥哥,正要伸手挂电话,后背就挨了一鞭子。
“老子跟你说话你聋了是不是?”
男人的咒骂声伴随着冰桦莲的惨叫,身体直直往前倒去,推倒了直播支架,手机也从支架上飞出去,不知道碎没有。
哥哥,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弟弟。
……
冰宇莱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冰桦莲的惨叫声,他快步上前拿起手机一看,已是黑屏,但能听见男人的咒骂和鞭子打在弟弟身上痛苦的惨叫声。
他攥紧了拳头,不用想都知道那个正在打他弟的人一定是他们的父亲!
他挂断视频,果断报警,快步离开医院来到停车场,驱车赶往他们以前的家。
快点,再快点,这次一定要抓他个现行!
四十分钟后。
冰宇莱跑楼梯赶到冰桦莲所在的楼层,警察已经赶到封锁了现场。
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准确来说,是门坏了。
他喘着气进门一看,客厅一片狼藉,沙发上是满身伤痕,已经奄奄一息的冰桦莲。
看样子像是被人从楼上的书房拖到了楼下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半死不活的,就把人丢下离开了。
冰宇莱抿着嘴脱下外套,正要越过线上前盖在冰桦莲身上,被坐在冰桦莲旁边的警察注意到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是受害人什么人?”
“我是他哥哥,同时也是报警人。”冰宇莱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位警察同志,我是安全医院的医生冰宇莱,我现在想带我弟弟去医院,笔录等我弟弟醒了再跟你们去做,可以吗?”
那位警察还想说点什么,就接到前往监控室同事的电话。
他和同事简单沟通了几句,答应了冰宇莱的请求。
冰宇莱上前把人抱起来,转身回医院。
冰桦莲迷迷糊糊中被人抱上车,他不想走,死死抓着车门四周不放手,嘴里含糊不清道:“不…不要…”
冰宇莱正琢磨怎么把那双扒着车门又好看的手松开,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很烫,是发烧的症状,烧的恐怕还不低。
冰宇莱轻轻叹了口气 ,尽可能的语气温和:“别怕,是我。你听话松手,我带你去我的医院,那里有你喜欢的玩具,好不好?”
冰桦莲好似听懂了他的话,直直盯着他看,脸色更红了,发出啊啊声。
冰宇莱好不容易把人塞进车里,自己坐到驾驶位上开车回去。
一个小时后。
冰宇莱把冰桦莲安置在自己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里,再出去替人预约了两天后的复查室检查,拿药打针更是自己亲力亲为。
冰桦莲在冰宇莱释放的安抚信息素中逐渐睡了过去。
他坐在小床旁,有些出神。
他还记得他们分开的那个下午,弟弟在学校上六年级,他则是在百忙之中腾出时间在法院旁听处等待父亲和小爸离婚后对于他两的抚养权分配结果。
准确来说,是父亲和小爸在争弟弟的抚养权。
他就那么被小爸抛弃,丢给了不负责任的父亲。
理智上,他不应该去怪小爸,更不应该去怪年幼的弟弟。
可在感情上,他做不到自己不去怪,不去怨。
但是现在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作为哥哥,哪还有资格去怪,去怨?
另一边的沉昭跟冰桦莲说是回家,实际是开车去了隔壁市的酒店住一晚。
所以她刚洗完澡被警察找上门来。
叩叩叩。
啪嗒。
沉昭:“你们找谁?”
“我是对面派出所的,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姜烨拿出警官证道。
沉昭应了一声好,到酒店前台办理退房后,和对方走过斑马线,来到派出所。
但她实在太困,和对方商量了一下,找了个地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