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窗帘透射进来照在顾卿言的眼帘上，他不舒服的微微颤动睫毛随后缓缓睁开。

顾卿言望着天花板出神，手背覆上眼睛遮掩眼角流出的泪痕，又是那个梦。

他疲惫的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眼下乌青，和医院里的病人无异。他洗了把冷水脸。

准备去医院食堂吃早饭时看到提着保温桶的贺阳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贺阳提提手中的餐保温桶，笑容洋溢“ 卿言，我给你带了早餐，尝尝。”

贺阳眼里仿佛放射着期待的光，顾卿言不好拒绝让他进来，贺阳把早餐拿出来，荷包蛋、瘦肉粥，还有一份热牛奶，每一份都冒着热气。清晨里这样的画面很是温馨，对他来说这样的早晨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

贺阳献殷勤的把筷子递给顾卿言“ 卿言，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贺阳期待的看着顾卿言，仿佛小孩得了一百分期盼父母的表扬。顾卿言咬了一小口荷包蛋然后看着荷包蛋出神。没有曾经的身影在身旁再好吃也食之无味。

贺阳见顾卿言脸色不对，以为自己自作主张来送早餐惹他不高兴，顿时心里着急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卿言？”

“ 挺好吃的。”

贺阳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卿言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早餐，贺阳托着腮静静看着顾卿言吃，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什么时候扬起。

顾卿言察觉到贺阳的目光抬头看便撞进贺阳满眼星辰的双眸。

他愣住了，不过很快低下头道“你……你不吃吗？”

“吃，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贺阳暗自欣喜吃着自己的早餐，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往上瞟却与顾卿言的视线相撞，他触电般迅速低下头。

顾卿言疑惑的看贺阳把配料吃进嘴里又吐出来，和他吃饭很紧张？

贺阳吃完收拾碗筷，兴奋地拉着顾卿言走。

顾卿言皱眉道：“ 去哪？我还有工作。”

贺阳有点委屈的皱着眉“ 不是说今天去玩吗？”

顾卿言无奈的笑笑“ 八点。”

“那……我等你”。

顾卿言去查房贺阳就在一旁帮忙，有时候帮不了什么忙就待在一旁静静注视着顾卿言，目光从未离开过顾卿言。

八点多后顾卿言换了一套衣服后随贺阳来到医院门口。

“ 等会儿，我马上来。”贺阳说完就跑开。

顾卿言在原地等贺阳“ 嗯。”

贺阳消失了一会儿，不久一辆摩托车一个漂移停在顾卿言面前，黑色的车身仿佛少年的性格般透着桀骜不驯和狂野。

贺阳递给顾卿言一个头盔道“ 卿言，上来。”

顾卿言戴好头盔，手抓着贺阳的衣角。

贺阳坏笑着对后面的人讲，眼睛看着前方仿佛野性的狼崽“师哥，抓紧了！”

顾卿言不以为意但在下一刻摩托如离弦的箭猛的飞出，出于本能反应他紧紧抱住贺阳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里面健壮发达的肌肉，应该有八块腹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气血立刻涌上头部，还好有风降温，但车速太快，他感觉自己快飞出摩托。

顾卿言感觉自己快飞出去，喊道“你开慢点。”

贺阳像是没听到车速反而更快了“ 师哥！爽吗？”

“……”

摩托车在车道上疾驰仿佛脱缰的烈马，一路上顾卿言只怕自己会被甩出去，即使没事干脑子里也一样空白。强风穿过衣服贴着皮肤流动带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们来到一片海滩，碧蓝色的海洋呈现在顾卿言眼底，咸湿的海风吹过脸庞轻抚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顾卿言面对浩瀚的海洋思绪追随海风飘进无止境的深海……

贺阳迎着海风问道“ 喜欢吗？”

顾卿言大大的伸个懒腰感受清晨的海味，确实少了长期工作的疲惫，身心得了放松“嗯……喜欢。”

上一次来海边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顾卿言光着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白暂的脚边被细沙磨的微微泛出粉红。贺阳跟在后面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泛红的脚，喉咙上下动了动，顾卿言的脚不像一般男的很粗糙，那双脚长得很秀气，脚踝有一道疤痕但也不影响那双脚的美丽。

顾卿言突然回头问贺阳“喝椰子汁吗？”

贺阳像被抓包犯错的孩子，眼睛慌乱的四处乱飘“ 啊？啊……喝，我喝。”

顾卿言停在一处卖椰果的摊子，奇怪的看贺阳奇怪的表情，为什么脸这么红？贺阳不知所措的眼睛乱瞟。

“老板，来两个椰子。”

俩人各拿一个椰子踩着海浪享受海风的亲吻。

贺阳看着渐渐升高的太阳眯了眯眼“我小时候很向往大海，但大人们都说海里有吃人的怪物，那时候怕被吃掉就不吵着要来海边。”

“小孩子都很喜欢大海，我小时候也喜欢，母亲也会抽空陪我。”

“伯母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顾卿言神情黯了黯“ 嗯，很温柔，但她去了天上。”

贺阳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愣“……对不起。”

顾卿言提及去世的母亲并没有伤心，只是还是会思念，难过的日子他已经熬过去了，母亲也不希望他为她难过，他相信母亲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没关系，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顾卿言忧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温柔的神情。贺阳一时间看呆了……好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再见到你时你脸上的温柔和笑容都被乌云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