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与灵文断了通灵,那边就看向花城,急忙问:“三郎,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即是铜炉山开了,众鬼便会受到波及,对于花城这种鬼王来说这波及可就不是一般大了。
谢怜犹记十年前铜炉山开山时花城难受的不行,法力在身体了乱游走,稍有不慎就会毙命,最后只有……
这下谢怜可想不下去了,那天花城没了绅士的风度,若不是……两人虽是在一起已久,谢怜也还是改不了的脸皮薄,再想下去一张白皙的脸恐怕又会成了熟透了的虾。
花城漫不经心地道:“现在还没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哥哥,三郎要变小了,恐怕又要哥哥护着了。”
以往花城很痛恨自己年幼的形态,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年幼形态的他保护不了谢怜,每每想到那时的力不从心,他便很是心伤。
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怨恨小花城了,因为他哥哥说了,他小小的很可爱。哈哈,只要哥哥喜欢就没关系。况且他发现变小了更好占哥哥的便宜。
谁干就干,花城摇身一变果真成了幼年的小花城。
双颊肉嘟嘟的,依旧是一袭红衣,当真是衣红胜枫,肤白若雪。
花城扒着谢怜的衣角,仰着粉嫩嫩的脸,谢怜看着心里痒痒的,笑得更开了,蹲下一把抱起了花城主。
刚被抱起来就听那红衣幼童道:“哥哥,三郎好难受啊,法力太多了,给哥哥一点。 ”
道完wen上了谢怜的唇。
好半天才松口,谢怜只是笑了笑,这样的三郎当真是越瞧越喜欢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花城主是故意为之,而这明眼人中的明眼人黑水沉舟贺公子更是一眼就明了。
然后这位明眼人就冒火了,这不是明摆着显摆吗?
哼!血雨探花,你有哥哥了不起!!!于是为了报复花城的炫耀,贺玄决定解决完这事就去找花城借钱!对!这不够,还要吃遍鬼市,让花城变成穷光蛋!
花城完全沉浸在谢怜柔和的目光中,自是不知道贺玄竟在腹谤他,若是知道了,想必又是一阵不屑,且不说他能不能被黑水吃穷,光道他有没有在炫耀他就会觉着不屑。
他于谢怜一心一意哪里还有时间向黑水炫耀?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一旁的师青玄对花怜两人的卿卿我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待两人叽歪完便问:“贺兄,那你……”
这么一问这生闷气的黑水阁下才想起来自己也是鬼王。
要说以往他是如何渡过铜炉山开的,那便要说上几句了。
铜炉山百年一开,山开了,万鬼就躁动不安,而作为鬼王便更是痛苦不堪。所以,我们机敏过人的黑水沉舟就想到了一个妙计——山开前夕吃上百八十碗饭、百八十碗面,山开时便可进入“冬眠”了,这一觉醒来,铜炉山也该闭山了。
如此妙计,果真只有黑水阁下可为啊!
但是此刻贺玄愣了,他该如何?
像以往一样?
可是师青玄这边……
就和师青玄一起去铜炉山?
不行!那岂不是要和花城一样变成幼童?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对!绝对不行!
虽然我贺玄是来找师青玄和好如初的,但是!但是!我也是有底线的!
贺玄还在纠结,花城冷不伶仃地说了句:“黑水沉舟,你和我一样便可。”
这可是血雨探花第一次助攻,接不接就看贺玄的了。
贺玄瞥了花城一眼,还在思虑,花城冷哼一声,心道:“还不知领情,要不是今天心情好,我劳什子会管你的闲事。”
花城懒得瞧贺玄那磨磨唧唧的模样,肉乎乎的手捧上了谢怜白皙的脸,奶声奶气地道:“哥哥,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去北面,不然晚了就出麻烦了。”
谢怜心想也是,况且这两人的气氛就适合有多余的人在场,于是便道:“那直清将军,我和三郎便先去了,你也快些。”
言罢掷出玲珑骰子,开了缩地千里便消失在阴阳坡。
花怜两人离去,师青玄又看向贺玄,满是担忧地道:“贺兄,你……”
贺玄知道他要问什么,但他也答不了啊!所以,回以师青玄的一定是沉默。
师青玄见他不回答,便换了个方式问:“那贺兄以往是如何过的?”
“……”贺玄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妙招告诉师青玄,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啊……
这便又是无言以对了,师青玄两波问候都没得到回应,脸上虽是无波澜,但心下真真是落寞了几分。
贺玄其人看上去冷漠,实则就是磨叽,若如花城一般,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做何事都干脆利落点,他与师青玄也许早就和好如初了。
这便是为何花城烦他的原因了,又天天找他借钱,又磨叽,怂的跟什么似的。
终于,聪明的黑水沉舟没想出个所以然,反倒是鬼气暴走,浑身难受。
“贺兄!”师青玄忽地被神志不清的贺玄拥入怀中,急得大叫。
贺玄此刻脑子乱得很,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忘了自己是黑水沉舟,只记得自己是贺玄。
他拥着师青玄,嘴里叫的却是:“妙儿,妙儿……”
师青玄一愣,妙儿?妙儿是谁?
妙儿?总觉着在哪听过,想了老半天,终于健忘的直清将军想起妙儿是谁了。
妙儿就是贺玄的未婚妻啊!那个和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妻,那个还没过门就被师青玄间接害死的未婚妻啊!
师青玄心下一颤,愧疚自心头流出。但他不知道那股莫名的心痛为何。
“妙儿……妙儿……”贺玄还在密密麻麻地唤着他的未婚妻,师青玄的心豁开一道口子,只觉胸闷得很,险些喘不过气。
“贺兄,我……”
师青玄刚说话就又被贺玄的妙儿堵了回去,听着这细密的妙儿、妙儿,师青玄忽地有了火气,用力推开贺玄,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贺玄!我是师青玄!你够了没有?!!”
师青玄虽然知道他是因鬼气暴走才会神志不清的,但他就是生气了,就是烦。
贺玄的眸子似乎清亮了几分,站着不动,歪着头看着师青玄。
但是这还没完,下一瞬师青玄又被贺玄搂到了怀中。
师青玄正欲再推开贺玄,就被贺玄不由分说地强稳了!!!
师青玄大脑瞬间空白!贺玄在干嘛?在qin他!为什么?
一个答案蹦进了直清将军不太灵光的脑子。
原来如此啊!原来鬼王阁下以为我是妙儿……他以为我是妙儿啊!
可是我不是啊!贺玄!我不是妙儿!我是……我是师青玄。
如若你知道我是师青玄,你……你还会如此吗?
师青玄猛然惊醒!为何自己会想这些?难道不该因为被贺玄粗暴地强稳了生气,为何会因为被认错了才生气?
终于,在贺玄还未撬开师青玄的牙关时,师青玄将他推开了。
师青玄没了方才的火气,冷静地道:“贺兄!你清醒一点。”
贺玄依旧站着不动。
混沌的眸中只剩空洞,面沉如水,唯有额上暴出的青筋能证明他此刻在与多大的一股力量抗衡。
师青玄以为这便完了,谁知贺玄又上前将师青玄抱住,这回他没做什么,只是轻轻地拥着他,师青玄尽力挣扎,却是挣不开。
最后,他也懒得挣脱了,随他去吧,妙儿就妙儿吧,就当是还他的。
半晌,身前的人呢喃了一声:“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