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没有泥土气味。很好,没有腐尸气味。很好,没有木头棺材味。”
看来,这次的复活点终于不是棺材了。银洵睁眼时可以说是大喜过望,不过周围却是一片黑暗。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诶?上面居然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莫非,我这次没死?”
“银洵,你醒了?!”清脆的女生显得十分惊喜。在无边的黑暗里,一盏烛灯忽然点着了。而被烛灯映出的是一位女孩白皙的脸。丝丝银发都像被雪花纺出的线。
“罗娜?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啊啊痛痛痛!”
脖子上的伤口明显没有痊愈,那股拉抻所导致的刺痛感让银洵直呲牙。
“你还没彻底好呢,先躺在这里。”罗娜轻轻的把他搀回床上,还像位慈母一样帮他盖好了被子。
“银洵,还疼吗?有没有什么好转?”
“当然了,能看见罗娜小姐美丽的脸庞,伤痛瞬间不翼而飞了。”
“咳咳。”第三个人的声音及时出现,打断了银洵缺乏礼貌的回答。
“你现在需要休息,别让大脑受到太多的刺激。”这个人声音很低沉。
“玛伊?你……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
玛伊没有言语,转身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里。
“嘿,他还是这么怪癖。”
“银洵,你受伤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里玛伊一直守在这里寸步未离。还有你的伤原本是致命的,也是他甘愿损失魔力也想着帮你治愈。”
罗娜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到。
银洵听罢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他……有点麻烦,又被他救了一次,这下子欠他的就更多了。”
“玛伊只是性格有些怪,他无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不过却是个心肠十分柔软的好人。”
银洵摆了摆手,说到:“我知道我知道,这种性格用我们家乡的话说就是傲娇,就像明明比谁都关心对方的死活,等见到对方安然无恙时,却会来一句“你怎么没死?”一样。”
罗娜听完想了想,忽然抿嘴笑了。
“傲娇?这个词用来形容玛伊好恰当呀。”
(府邸走廊)
玛伊从银洵卧室里出来后,像往常一样在走廊里巡逻。等他走到侧门时,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你明知道银洵先生可能是预言中的魔族君主,可你为什么还要救他呢?”这个人正是迪亚•李多德侯爵。
“侯爵是不希望我救他?”玛伊停住脚步,平静的问到。虽然说是问句,但语气却极其强硬,怼的侯爵不得不摇头苦笑。
“我收留他便是希望救他,可你却一直很讨厌他。我只是好奇其中的缘由。”
玛伊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到了覆脸的金属面具之上,再将面具缓缓摘下。
“侯爵,这是我第一次让人目睹我的真容……”
李多德侯爵自问算是经历风浪无数,可在玛伊解下面具时,还是没能忍住惊讶的神色。
“你……”
“侯爵,请不要声张,这个秘密希望您可以替我保密。”
“嗯,对于你的面容我的确十分惊讶,可这跟银洵有什么关系?”
玛伊缓缓戴回面具,平静的说到:“我的额头上有一个紫色的死棺刻纹,我想你应该认得这个标记。”
侯爵沉默片刻,再仰头轻叹。说到:“认得,死棺纹是七宗罪之一-傲慢的徽记。”
“傲慢手下有一个组织 ,组织的名字就叫死棺。十年前他们杀死了我的父母,而我在父母的舍命掩护下,侥幸逃生。”
玛伊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可即便毁了我的家庭,死棺仍不甘放过那个尚是孩童的我,他把死棺印记打在了我的额头上。”
“被这个印记打中的人,要么是死棺组织的人,要么是死棺组织盯上的猎物。”
玛伊笑了笑:“错,是傲慢的猎物。十年前,我亲眼看见她立于冰雪之中。
傲慢斩下了我父亲的头颅以后,还笑着讥讽逃命的我说“快点跑吧,可怜虫,你可要好好的长大噢,等你长大后我再送你去见那被你舍掉的父母”……”
“我之前有所耳闻,傲慢有一个收集尸体的怪癖,而死棺就是为她这个爱好服务的……因为银洵出现在墓园,所以你怀疑他是死棺的人?”侯爵问到。
“之前怀疑过,不过在他沉睡时,我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死棺纹。”
“那你可以尝试和银洵先生和睦相处了。”
“我会尽量,不过迪亚侯爵……”玛伊说到这里时,借着月色能清楚的看见从玛伊金属面具下透出的眼神,那种眼神平静似水,无关哀伤。
“侯爵,我与您讲述我的过往,并非是想让您替我寻仇……我在您的府邸中生活数年了,确实心怀感激,我的身世与您明示,只是为了消除某些顾虑,如果在这之后顾虑不减反增,您大可将我交与傲慢。”
侯爵听到这里时,轻轻笑了笑,说到:“玛伊,如果把你出卖的话,我还能去哪里找像你这样的侍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