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以为自从那次无意间看到倾氶回到自己酒店然后被后来的秋雪带走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她也终于可以做回安守本分的会计职位。
然而某天半夜,她床头的手机响了,这熟悉的从睡梦中抽搐地惊醒过来的感觉,当即浑身冷汗狂下。
“你能下次一定要记得跟秋先生说一下我那调职的事吗?”
穆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会的,”王大庆友好微笑着回应,旋即又转为担忧的紧张神情,“开快点,注意车辆!”
王大庆的回答让穆阳焉了下来,一般这种”我会的””好的”这种答案基本和当初自己意想中的那个回应已经大相径庭了, 她一直以为这种随意的回答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她随意更改行程了,记得她上任被秋先生调去负责他的未婚妻的第一天的时候就经历了一次最混乱的一天,光是选择吃什么就活活浪费了两个小时,甚至还有承担半夜她惊醒过来的抚慰工作和夜宵。
穆阳记得自己还没有到三十岁,却深刻感受到刚为人母的痛苦。
“对了,你这次去那里秋先生知道吗?”穆阳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透过后视镜,穆阳看到后边的王大庆听到问题时露出了她曾经纠结点餐的表情——像被点穴之时五官凝滞的呆萌样子,穆阳再次头疼地撇过头。
“你知道上次你的戒指被丢到酒吧有人捡到了,后来被秋先生查到,他被怎么样了吗?”
“怎么?”王大庆睁大眼睛问道。
“他被打进ICU了,而且那个倒霉佬还经常炒股,负债累累,第二天他被迫搬离了医院,在天桥下警察发现了他的尸体。”穆阳一片平淡地详述着一个人生前的惨痛经历,“妲倾,虽然我可以不用在秋先生的任何指令下听从你的一切管理要求,但是你要明白我之所以还能安然无事,是因为你还是秋先生的未婚妻。”
“我知道,我会跟秋雪说明白的。”
“啊?你还是要跟那个酒吧里没认识多少天的玩囚禁的人在一起吗?”穆阳一头雾水,合着刚才嘚啵了半天,她还是一个字没听进去,顿时觉得自己的舌头跟不上王大庆的思路了,为什么失忆后的王大庆还是这样为所欲为呢?
“他不是刚认识多少天,他是我弟弟。”王大庆怀着赴死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解释。
穆阳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方向盘被拧出窗外,不知道回应什么,只好说了一句,“恭喜你们团聚了。”
“不过,我觉得你也没别太担心,即便那个州长说了要将彻查,但是不一定会查出王氏有偷盗国信息的行为,只是遣送本国而已,不会很严重的,对吧?”穆阳说着自己也开始自己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王大庆再次露出了选菜时的固定的表情,穆阳一脸沉痛,放弃了慰问。
随后穆阳几乎开着车带着王大庆逛遍了大半个A城区,依然找不到王一博的踪迹。
“以前都听说是总裁全程搜捕,我还头一次全程搜捕总裁的。”穆阳不禁感慨道。
“你从哪听说的?”
“《总裁的落跑甜心101次》”
“......”
王大庆再次对这个大龄宅女无语。
直到半夜王大庆才不得不驾车找了个酒店住下休息,但是王大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怀念极了当初失忆的那段时间,虽然智商有点被斩断了一半,但是起码没有这种折磨自己大脑的失眠症。
不知过了多久,王大庆才迷迷糊糊地要渐入佳境的睡梦中,却感觉身后的床垫隐隐向下沉了沉。
王大庆以为是穆阳躺在自己身后,心情有点激动地转过身,但是看到的却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画面。
就像很久之前,他们一同躺在破旧的床上一般,每当他不舒服的时候王大庆总会邀请他到自己的床上陪他一同睡,那时候的一博有点娇气,总是忍不住三天两头病一场,红扑扑的小脸依偎在自己身边,灼热的气息轻轻地扑簌在身上。
就像此刻一样,一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活生生地躺在自己床边,双目轻微闭着,纤长的睫翼,俊秀的脸庞在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晕,仿佛传说中乘月而归的仙子。
“一博。”
王大庆忍不住立即清醒了过来,坐起来轻声呼唤了他的名字。
本来以为那次离别是生命燃尽的最后一面,即便再次见面也会是下辈子的事,然而他没有想到他还是能在这么荒诞的世界里继续存活下去。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吃饭睡觉都不好,是那个姓秋的没有照顾好你吗?”
一博醒了过来,眼底没有困意,只是一片淡漠地望着他。
这算是死后余生的第一次清醒地跟他说话,但是隔了六年,那个瘦小的男孩变得如青竹一般欣长强大,足以抵挡风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就是这样吧,王大庆一时不知道改怎么回应。
是应该老实回答自己被“逼婚”嫁给一个灵魂同性?
还是好好谈谈在他失忆的那段时间,他还记得他的这个好弟弟是怎么诱拐自己的这件事。
“我,我没事,你,你最近还好吗?”
“嗯,那个Ableson先生(州长的名字)只是让我回来拿个文件给他看看,让他阅后没问题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王大庆没有听懂一个字,但是依稀听出了他没有事的意思,遂也不再追问,很配合地回了一句,“那就好。”
“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吧,你看我这一睡就是六年,没怎么教你管你。”王大庆有些慌里慌神,眼前的一博实在有些陌生,眼神冰冷,直视他时仿佛一只蛰伏的成年困兽。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是要继续做姓秋的赌王夫人吗?”一博没有回答王大庆的客套问题,而是直勾勾地问出了王大庆一只回避的话题,还是强制地捅破了窗纸,那些羞耻,露骨却又违反纲常的因子渐渐滋生。
“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我找你只是想看看你。”
“看看我?”一博笑了笑,“你说句话的时候不心虚吗?”
“一博,”王大庆打断一博的话,生怕他下一句要说出什么让他毁灭三观的话,“我刚刚恢复记忆,咱们又久别重逢,别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了。”
“感情?你对我有感情吗?”
“当然有!”王大庆想被拿捏住尾巴的跳脚起来的猫一样,语气有些强烈地瞪着一博,“我是你姐,当然有亲情,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亲情?”一博突然笑得诡异,让王大庆后来每每想到都会觉得脊骨生凉,“你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亲情,姐姐说出来我都会觉得可笑。”
王大庆脑子一阵被踩到雷区般的轮番轰炸的懵然感,一定是自己太久没睡好觉,出幻听了,难道自己对他做的那些还是没能让他忘记王妲倾以前对他所做的那些罔顾人伦的行为吗?
突然王大庆好不容易回过神发现一博的脸已经靠近得鼻尖相撞,软滑的触感他至今难忘,心脏一瞬间像要冲破胸膛一样撞击着腔壁,然而王大庆作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身体的反应还是快过脑子的运转,立马想推开,而手掌刚碰触到胸膛的一刻。
手被紧紧攥住,王大庆慌张地看过去,一博用他那成年后的目光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眼底却又充盈着淡淡的温柔,一瞬间,王大庆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男孩的声音也变得更低沉充满雄性的荷尔蒙,“姐姐,你像以前那样对我吧,你不想念吗?”
正当王大庆被这声音迷惑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身体被轻轻推了下去,一瞬间,王大庆感到了大山压下来的恐惧和紧张。
他在自己身上,仿佛伊甸园时候夏娃耳边的蛊惑密语,趴在他的耳畔私语,王大庆感到浑身的血液都要焚烧起来,在脸上浮上了瑰霞的红晕。
“姐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亲我,摸我了吗?”
王大庆好像看到那只困兽即将破笼而出,舔舐着栏杆,蠢蠢欲动的双目紧紧盯着猎物。
“你要做什么?”王大庆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太像要发生什么似的,一博又不是真的疯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对吧?
作者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