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大庆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大限将至,胆子也大了一些,不再躲藏自己,直接大喇喇的承认了自己并不是王妲倾,说自己原本死于一场车祸,醒来便已经是王妲倾了。
本来以为听到这种荒诞得如同都市传说的话,徐静雯就算不震惊也起码露出“我觉得你脑子有病”的表情,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浮动,依然那般笑着。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既然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了。”
说着从后边拿出一瓶酒,白金色的酒液,纯澈的色泽被缓缓倒进高脚杯里,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色。
“先跟我喝一杯吧,然后我就带你去一博那里,他今天找到我的时候,太累了,在我那睡着了。”
说着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推到了王大庆面前,刹那间,浓郁的酒香被散开,宛若一只只细腻的少女曼妙的手指在一下一下抚触着他的皮肤。
徐女士原本以为他会一饮而尽,然后迫不及待地带他去找她的小儿子,然而抬头却看到满目红泪的女孩,不似一般女孩那样委屈恐惧的神情,而是紧紧地,用力的看着她。
只见女孩拿起那杯被她放了料的酒杯,压抑已久终于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气后,看着酒杯,若无其事地说道,“自从我来到这,即使我努力工作,也只有一博对我真正好过。”
“徐女士,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我也不是傻子,既然你是一博的母亲,我祈求你把他的病治好,你如果不想养他就把他送福利院,不要折磨他了。”
说着,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醇厚的酒香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熏得他头晕晕的,如云雾中一般。
而此时的徐静雯脸上没了刚才的娴静温柔,而是冰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女孩,如一条毒蛇盯着猎物一般。
王大庆喝完却发现杯底还有一滴红色没喝完,还以为是刚刚没看清徐静雯给加的什么辅料,秉承勤俭节约的王大庆打算要一滴不剩,结果刚抬起酒杯却发现杯子里有道红色居然从杯口缓缓逐渐流到杯底。
王大庆疑惑不已,拿开酒杯想离远点看清是什么怎么回事,结果却看到对面脸上表情有些怪异的徐雯靖,然后定睛看清楚,才发现,那道红色痕迹是来自自己的嘴边。
看来这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王大庆想勾唇一笑,帅气一些,毕竟眼前的女人实在太美,结果也只是苦笑。
“你生病了?”徐静雯语气冷淡问他。
“你担心我吗?”王大庆笑了笑,眉眼弯弯,宛若山谷绽放的白色山野小花,看起来小小的,却那般可爱纯质得扎眼。
“......”
只是几秒后,那枚杯子从王大庆手中滑落,安静的密闭环境下,杯子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如星河撞裂,无数星屑散落。
徐静雯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如被僵住的小麻雀,一动不动,而随着杯子的破裂的声响后,身体竟僵硬地倒了下去,而嘴边的血液很快在地上流开。
徐静雯走过去,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地上的血滩,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在看一只渐渐流逝生命的小猫,随后徐静雯将食指的血滴放进嘴里,顿时,一股生锈的金属味散开在嘴里,舌尖将血滴卷进喉咙,如平时品酒那般细味着。
这次的,为什么没有以前的那么好味道了?
原来王大庆并不是不知道以前的事,睡梦中时隐时现的碎片幻象,再加上脑海中不时闪现的跑马灯,终于在那张房产证和里面夹着的照片记起了回忆,虽然混乱而碎片,但是王大庆也大概猜到自己的身份和总是不受待见的原因。
记忆的最开始是一博刚刚诞生的时候,王妲倾看着刚刚临盆的母亲,浑身汗湿着躺在床上,由于刚刚几乎透支了所有力气,而现在只想躺着睡一会。
丝毫不管那个刚刚脱落子宫的小孩子,王妲倾看着床头妈妈的手腕的手铐没有动,便大了写胆子,上前看了看,顿时血腥气和羊水味冲的她头晕。
随后她像对待一只破旧垃圾一样,拎了起来,放到盆里,拿起剪刀剪断了脐带,然后端着盆接到水龙头下,打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哗哗的流下,她像洗衣服一样,毫无顾忌地用手搓洗了起来,刚落地的小婴儿哪受得住这力道,便开口哭了起来,刺耳的哭声却也只是让王妲倾皱了皱眉,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一点减少。
徐静雯是被拐卖来的,这点王妲倾一直知道,她和那个刚出生的男孩一样都是被买主强奸生下的贱种。
徐静雯没有一天不想着逃走,王妲倾也一样。
但如多年前科学家所做的实验一样,即便他们已经有足以推开牢笼的力气,但是长时间的殴打虐待已经让他们的神经萎缩,生理性的产生惧怕畏缩的情绪。
他们有着这世上至亲的血脉,彼此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却有着比世上最深的恨意,包括那个刚出生的无辜小娃娃。
白天,王妲倾充当着母亲的角色在柜子里抱着小小的一博,嘴里叼着那个人渣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劣质奶粉,看着小孩因为吃的太用力而鼓起的脸颊肉,王妲倾忍不住捏了捏,逗得小男孩嘿嘿笑了两声。
这时外面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你这有小孩!”
“嗯...没有,你听错了,再来一次吧...”
随后外面再次响起了熟悉的水声和喘息声。
那天晚上,王妲倾受到出生这么久第一次的鞭打,原因是因为她逗得弟弟笑了,声音传到了外面。
虽然皮带打在身上痛的好像骨头都要碎裂开了,但是王妲倾也没感到多受罪,反而发现了一件很新奇的事,她的弟弟刚出生的时候连皮肤都皱得如一团揉乱的纸团,丑的她好像当晚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如今一年过去了,小小的肉团子已经完全逐渐圆润白皙,那天,肉团子睡梦中突然坐起在床上,然后爬到了王妲倾的脸旁边,他爬过来的时候,王妲倾已经醒了过来。
“jie...jie...”
王妲倾看着眼前的弟弟,圆圆的脸蛋,就连眼珠子都漆亮着,宛若夜间淡淡发光的黑耀宝珠。
“说,姐姐,爱你。”
“jie...啊咦...”
“姐姐,爱你。”
“啊咦...”
小剧场:
姐姐王妲倾:那年我4岁,看着床头的弟弟在叫自己,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王大庆:4岁懂什么!
姐姐王妲倾:当然懂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王大庆:我屮艸芔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