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决定

午夜时分，王詹诠坐在桌子前，对着一堆稿纸发愁。他不能用机构里的计算机，也不需要。最近他开始研究物体如何加速至光速，在相对论中，任何物体一旦加速至光速，质量便会变为无限大。他喝了一口浓咖啡，看了看睡着的章玥旺，他仍然没有决定是否让这两个好朋友潜入组织。月光照在那一堆稿纸上。王詹诠突然想到了张茗鸿，最近没有与他联系，不知道浪子星战舰起航了没有。王詹诠对着手腕上的手环下了提醒指令。这时，张茗鸿正在睡觉，突然，他感到有一丝电流传遍了他全身，手环发着蓝光。他摸了一下那个手环，三个大字出现在了天花板上:来找我。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培训机构，这次是他提出要去的。王詹诠仍然像五天前一样站在宿舍楼前，只是消瘦了些，张茗鸿随着他走进了宿舍。今天，黄璧虹和章玥旺也在。王詹诠像上次那样打开了屏蔽器，随后坐到椅子上，看到张茗鸿疑惑的表情，道:“这是我的两个好朋友，章玥旺和黄璧虹。这是张茗鸿。今天我找你来，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浪子星战舰起航了吗？”“嗯，起航是起航了，但是发生了背叛事件。”“哦？说来听听。”“文明遗物接受者荒笔担任试运行时的舰长，他对技术的热爱到了痴狂的地步，因此在试运行即将结束时，他以紧急情况为由搞到了最高级权限，然后他就背叛了浪子星。”王詹诠听到这里，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道:“这家伙可以啊，对技术如此痴爱真是罕见。战舰现在的速度是多少？最高速度呢？”“光速的十分之一。最高速度，光速。”王詹诠听到“光速”两个字后，眼神中出现一丝光亮，但很快便消失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送走张茗鸿后，王詹诠看着章玥旺和黄璧虹，他不敢与黄璧虹对视，她的眼神如高原上的湖水一般洁净，清澈。接下来，王詹诠提出了一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如果我让你们潜入‘浪子使命’，你们愿意吗？”他这时极其希望他们能说出一个“不”字。但，他们答应了，认真的答应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这坚毅刺痛了王詹诠的心。他开始恨自己，恨那个提出问题的自己，他感到有些害怕，这害怕来自心底，他开始害怕自己，他竟然将自己最好的朋友送上了断头台。他想收回刚刚的问题，但他问这问题时的严肃表情，注定了这句话的不可逆性。“我愿意。”这异口同声的回答，在王詹诠的大脑中回荡着，这注定成为他一生中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凌晨一点时，王詹诠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咖啡。

他曾在个人友谊与集体胜利之间徘徊，最后，他选择了后者，选择了那决定人类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