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那个事妈,周青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仔仔细细漱了口,换上了赵管家新送来崭新的布衣,而后又紧紧竖起了头发,最后又跑到后花园池塘边认真照了照,确认浑身都收拾利索了,才到正房外面候着薛仁贵午休起身。
过不多时,屋内传来了动静,周青赶紧捧着洗脸水进屋,伺候薛仁贵穿上衣服,薛仁贵试了试水温道:
薛仁贵以后水打热些。
周青急忙点头应下。之后周青开始为薛仁贵梳头,屋内一片尴尬的寂静。周青试图挑起话头,于是边为薛仁贵通头发边说:
周青公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的。
薛仁贵嗯。
周青……
过了一会周青试图再尝试一下:
周青公子午睡歇的可好?
薛仁贵嗯。
周青……
周青打算做最后一次挣扎:
周青公子晚饭想用些什么?
薛仁贵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有饭吃已是上天恩赐,怎能挑食?
周青……
周青内心哀嚎,那您还一天天那么多事!
接下来,周青也不想说话了,只是手下加紧了速度,很快为薛仁贵梳好了头发。薛仁贵对着铜镜照了照,微微点头,心想这个伴读手还是比较巧的。
梳好头发,薛仁贵走到书桌前,铺好了宣纸,选了一部字帖,刚要磨墨,周青赶紧抢上一步:
周青公子,让小的来吧。
薛仁贵将墨块递过去,示意他试一试,周青接过墨块,学着当年自己伴读的样子跪坐在书桌旁,极熟练的磨起来,暗想:
周青当年自己淘气,爹爹为了磨自己的性子,日日让我磨墨,当时读书写字皆有人伺候,只以为浪费时间,没想到竟真用得上。
磨了一会,周青道:
周青公子试试浓淡可以吗?
薛仁贵蘸了些墨,试着写了几个字,心下暗惊,这小孩磨出的墨浓淡适宜,十分均匀,竟比自己磨的还要好上几分,于是点点头:
薛仁贵可以,只是小声些。
接下来,薛仁贵开始练字,周青在一旁磨墨。周青刚刚得瑟了一会觉得这活简单,而后便发现自己错了。简单不等于不累啊!这磨墨磨上一时半刻便歇一会是修身养性,但一直磨绝对是件苦差事,更别提还要小心控制力到,既不能太用力使得摩擦声音过大,又不能太轻墨融化的太慢。最重要的是地上没铺地毯,刚跪了一刻钟便觉得生疼。
看着薛仁贵一张接一张的写,周青心下暗骂:
周青你他娘就不能写慢点吗,也不歇会,真变态。
不过,周青也不得不承认,薛仁贵的字写的极好,笔笔有力,字字端正,是极整齐的楷书。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薛仁贵停下笔,喝了一盏茶,从书架上找出《论语》:
薛仁贵你下去吧。
周青长出一口气,撑着地艰难的站起来,作了个揖然后退了出去。出了门,周青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疼的像针扎的一样,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感觉手就要抽筋了,但他不敢休息,一瘸一拐的跑到厨房提了一同开水,又跑进东厢房内,回忆了一下刚刚薛仁贵喝的好像是龙井,便在架子上一通翻找,找到了龙井茶叶并一套茶具,小心沏好了茶,看了看时间已是申时四刻,便捧着茶杯等在门口。
接近酉时的时候,屋内传来了脚步声,周青轻轻推门进屋,看见薛仁贵正把书放在架子上,于是上前几步奉上茶道:
周青公子辛苦了。
薛仁贵端起茶杯,是自己惯喝的龙井,闻了闻茶香,浅呷一口,居然还不错,不说多么惊艳,但起码中规中矩,没有糟蹋茶叶,不像以前伺候的那些人,平白浪费了好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