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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安全感

秋雨梧桐落叶时

  乍暖还寒,初春的校园里,柳树吐出嫩芽。路边枯黄的草地上,挑染着一抹抹新绿,学校在初融的湖水里放养了新的鱼苗,天空中也常有成群结队的鸟儿,随着学生们的步伐一起回到寂静的校园。东门外的市场好像恰逢百业待兴,又一次热闹起来。只有学校主楼的大钟,一如既往的在报时,只是今天好像格外的用力,因为今天开学了。

  杜子轩和刘永桓又打了一个车回学校,刘永桓一路上在给杜子轩讲在李娜家的经历,当他讲到临上车李娜那句话的时候,刘永桓显示出特别的信心,他设计了4、5个表白的情节说给杜子轩,让他参谋。杜子轩微笑着回答“都挺好”,他看得出、听得出刘永桓的用心,他以前从没有这么在意怎样去表白,笑容也从没显得如此天真的像个孩子。

  回到寝室,发现外地的同学反而早早的都回到了学校,一个月没住的寝室,桌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王建军扔过来一个抹布,“抹一下,脏得很”,杜子轩把桌椅、床栏、床架都擦了一遍,去水房洗了抹布又拿给王建军。王建军说“我带了很多的腊肠,大家尝一哈,味道巴适的板”。这时吴天宇好像被香味吸引到一样,来到杜子轩的寝室,“哎,我来的正是时候,分赃呢啊。上税”于是一起吃起来“成绩下来了啊,在我寝室,要看的去我寝室看”一说到成绩同学们都很关心自己是否挂科“成绩喜人,你们全寝通过”吴天宇无疑带来个好消息,吴天宇又特意跟杜子轩说“过几天林真要请你和我吃饭啦”杜子轩先是一愣,好像忘了之前跟林真、吴天宇定的约定,随即又想了起来“哦哦,我差点忘了,怎么?她排名最低?”。“是啊,刚从火车站把林真接回学校,她成绩在班级里排18名,我12,你第9”吴天宇好像心情很好,当然不是因为一顿饭。

  下学期大家要选修很多的选修课,计入学分的,林真正坐在寝室的电脑前艰难的勾选,忽然她看到有一个“文学鉴赏课(不限专业)每周二晚19:00-20:40”,杜子轩一定会选的,林真心里暗想,于是自己也勾选上了。果然,在复课的第一个星期二的晚上,林真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刻进入了大教室,目光直扫后排,角落里的杜子轩已然坐在座位上低头发着短信,林真快步走到杜子轩旁边坐了下来,把书包重重的往书桌上一放。

  杜子轩一惊,抬头一看是林真“诶,怎么是你?”

  “是我啊,你干嘛呢?”

  “刘大公子,憋着跟娜姐表白呢”杜子轩晃晃手机

  “是那个帮我买到火车票的刘永桓?我还想好好谢谢他呢”林真还是对火车票的事心怀感激。

  杜子轩看到林真还为此事挂怀,安慰道“不用谢谢他,对他来说不难。”

  “那我得谢谢你,请你吃饭吧”

  杜子轩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林真笑了“哈哈,我得请你和吴天宇吃饭,我就把感谢算这顿里了,也省一顿。哈哈”

  杜子轩恍然大悟“咳。那行”

  两个人课上就小声的聊着天,聊假期干了些什么,聊新疆的新年风俗,一堂选修课,两个人几乎什么都没听,倒是让杜子轩上了一堂新疆民俗风情课。课后两个人走出教学楼,一阵初春的微风吹过,有一股凉爽的感觉,课堂沉闷的压抑感受被一扫而光。

  “春风,好舒服啊,在新疆,春天的风可大呢,我喜欢这里的春天。你呢?”

  “我更喜欢秋天,春风容易把太多东西带走”杜子轩想起金兰在春天的告别

  “啊?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不是给人更多的可能吗?”林真不解的问到,

  杜子轩低下了头“是的,可是诸多的可能中也不都是好的啊”

  林真叹了口气“别太悲观了,做好自己能做的,其他事情就交给老天安排吧”杜子轩没有回答。

  昏暗的路灯照不清两人的脸,暧昧的月色仿佛是给两个人披上了一层轻纱,忽然两个人倒都沉默了下来,只有草丛里的蛐蛐吱吱的叫着,像是要试图打破宁静,可那一年春天的分别又一次开始在眼前播放,痛苦的感受袭来,他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够抓住金兰不让她走啊。

  这时,林真开口了“我想周末去买衣服,我没带什么春装过来,你……你有空吗?”你能陪我去吗,这种直接的问法被林真硬生的吞回了肚里。

  “啊?”杜子轩看向林真邀约的眼神,清澈中透着祈盼,杜子轩感觉好像再一眨眼,这束清澈的光就会消失再也不见,杜子轩带着略显焦急的语气答到“好的,我陪你去”

  杜子轩的语气让林真十分的意外“哦,那,那周六吧。”此时已经走到林真宿舍楼门口,林真回头跑进了自己的宿舍,独留杜子轩在门口呆望着,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周六的早晨,林真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衣,长长的2条前襟林真系成一个结,在明媚的阳光下白色衬衣有点晃眼,紧身的牛仔裤包裹出美丽的曲线,身后背着一个背包。杜子轩两手空空的来到林真楼下,前一天晚上自己想着早上来当面推掉这次约会,可当林真微笑着走到自己面前,用清澈的眸子盯着自己的脸时,杜子轩却难以说出那句——我今天有事,对不起了。

  “你看什么?”他只能问到。

  林真说“你这里有点干的起皮了”说着,林真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管子,挤出一点点乳白色的膏状物,伸手向杜子轩的脸上探去,杜子轩忙的向后一躲“我自己来”,于是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林真脸一红,把自己指尖上的乳液抹在肚子轩的指尖,当两个指尖相触在一起的时候,那一抹绯红也呈现在杜子轩略显黝黑的脸上。自此一直到走出校门,两个人都在用各自的办法去缓解一时间的羞涩,学校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忽然一辆公交停在车站上,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杜子轩说“快点,跑过去吧”于是两个人小跑着追赶上刚刚关门的公交车,和善的司机又打开车门。两个人上了车,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我寒假都没有锻炼过身体,跑了几步就要喘了”林真气喘吁吁的说到,“是啊,所以早上晨跑还是有帮助的”杜子轩轻松地说着,两个人打破了刚刚的尴尬,聊着天去往市中心。

  中华路是江阳市最大的商业步行街,隆兴商场更是这条街上的翘楚,适逢周六,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杜子轩和林真在二楼的淑女馆逛了许久,终于在一家服装店看到一身连衣裙,素色、碎花长裙勾勒出少女的身姿,杜子轩不会赞不绝口,但他的肯定对林真的选择起了很大的作用。林真拿出几百块钱结了账,一手接过服务员包好的手提袋,这时外面的中厅响起动感的音乐,原来适逢暖春购物节有现场表演,林真另一只手就顺便把结余的300元钱插在了衬衣胸口的口袋里“子轩,走,去看看”林真对表演似乎很感兴趣的快步向中厅舞台冲去,人群迅速的也朝舞台集中,杜子轩跟上林真的步伐,就在快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时,杜子轩发现林真的鞋带开了“林真,你鞋带开了”“啊?”这时舞台上走上去几个青年开始跳舞热场,林真弯下腰,一边系鞋带一边仰着头看他们跳。忽然不知道从哪穿出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子,猫着腰在地上嗖嗖的几下子,转身就跑,杜子轩也看着台上,余光扫到的一幕并未在意。

  林真站起身,刚要继续往中间去,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上衣口袋“啊?”口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子轩,我口袋里的钱不见了”杜子轩一听,刚刚的一幕闪现在脑袋里,一定是弯腰的时候钱掉了出去,那个男的一定是在捡钱。杜子轩赶紧环视四周,搜索那个男人的身影,只见他正在跑向步梯,杜子轩一个箭步将身体射了出去,冲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跑去,林真紧跟其后。

  杜子轩身手必定比一个中年男人好的多,在下楼的拐角处追到了对方,左手一拉他的肩膀,待他转身右手弯曲,用小臂卡主对方的脖子顶到墙壁上“往哪跑?”

  对方显然被杜子轩的气势镇住“你干什么?”

  “把你捡的钱交出来”杜子轩恶狠狠的说到

  “什么钱,我不知道”

  杜子轩见对方嘴硬,放缓了语气说“这么地,七八百块呢,你分我一半,我放你走”

  对方一听连忙说到“哪有七八百,就300块钱,怎么分你一半?”

  说完发现自己失口了,周围聚过来的几个人一听笑了,“快给人家吧,人家一个学生你好意思吗?”一个大哥戏虐的说。

  “就是”“就是”人群也都随声附和。

  杜子轩说到“这到处都是监控,要不我们去保安室调监控,到时候就是警察找你谈话了”这时远处有保安走过来,这人做贼心虚,赶紧把裤兜里的钱掏出来递给杜子轩,杜子轩松开胳膊那人灰溜溜的逃跑了。人群随即散开,杜子轩转身把钱递给林真,“放好吧”

  林真接过钱“多亏你了”说着把钱放进背包“我刚才想看演出,太着急了。幸好你追上他了,不然我又损失几大百。”

  “还好,有惊无险啊”杜子轩安慰到。

  林真点了点头“你刚才的气势好吓人啊,我发现你按着他的时候他腿都在打抖”“是他做贼心虚罢了”。

  一场虚惊之后,两个人也不想看演出了,找了个饭店吃饭,林真执意要请客来感谢杜子轩,杜子轩也没有特别的推辞,吃了些东西后,情绪也都舒缓了许多。林真想起滑冰那次,杜子轩两次替自己出头,在她看来,除了杜子轩沉默冷峻的一面外,关键时刻外漏的霸气让她感觉到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深深的吸引着自己想要去依靠,甚至对杜子轩以前一些反常的反应带给过自己的疑惑,此时似乎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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