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此次来,想来定是领命赴战,虽然部下不如盛家军庞大,但亦是有五万余精锐铁骑,兵力锋锐。
一面想着,不觉间已是步步踏入殿门,玉阶两旁皆有宫婢迎候。
就在姜娆出现时,原本有些喧闹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
佳人妩媚,风姿卓然。
凤尾裙过处,香风淡淡,对比之下,华贤妃、柳妃之流,便成了庸碌姿色。
皇上站在玉阶尽头的高台上,凝视着她,一步一步。
姜娆终于站定,与他平齐,卫瑾收回目光,执起手同入,“朕等了你许久。”
姜娆只是笑了笑,再抬头,华贤妃从左侧座榻上相迎,卫瑾同样扶了她落座。
贵妃在右,贤妃在左,虽有尊卑之分,但事实上,已算是平起平坐。
盛真淡淡开口,“妹妹事务繁忙,未能去初棠宫给贵妃姐姐请安,望莫怪罪,太子殿下可安好?”
中宫无后,皇上将六宫事宜教给华贤妃料理,就连双生帝姬也一并托付给她。
姜娆饮了口茶,“难怪陛下看中贤妃妹妹,这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华贤妃意思表达到了,便满意地归位。
卫瑾却突然附在姜娆耳畔,“甚么一样的?朕如何不知?”
姜娆似是专心吃茶,并未回答,卫瑾侧头望着她半边脸容,比当初初见时,还要艳丽夺目。
曾经日日耳鬓厮磨,如今竟是连话也少了起来,熟悉到陌生。
皇后最后的话,又猛然在耳畔回响,“姜氏爱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儿子,却始终不是陛下您!”
琉璃暴毙之事,卫瑾表面上掩盖过去,草草结案,但私下的确派了冯渊调查。
而结果,流放琉璃家眷出宫的幕后之人,的确是姜娆。
而鄢秦候夫人在宫中的暗线,司宝司姚瑶,亦是从前和姜娆相交甚密的至交。
消息传来时,卫瑾独自在含元殿秉烛彻夜,他是不愿相信,自己宠爱视如珍宝的女子,夜夜欢好的枕边人,
是如此的精于算计筹谋!
如此地,教他心寒…
武安侯夫妇的到来,将气氛微微缓和了些许。
连珏白衣不染纤尘,恭敬地叩拜,“微臣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就是这样一个俊秀文质彬彬的男子,姜娆如何也不能将他和残酷的战场联系到一处。
“自家人不必客气,赐座。”卫瑾虚扶了一把,卫珂温柔贤淑,始终紧跟在侧,瞧上去十分恭顺,时刻半在武安侯左右。
这样的可人,想来武安侯没有得到卫文徽,未尝不是幸事。
怦然心动的爱情,终有一日会消磨,倒不如留在记忆里,更令人回味。
收回目光时,姜娆恰好对上连珏的眸,清净中有丝别样的情绪,冲她举了举杯,那笑容澄澈无痕。
卫瑾左右逢源,殿下歌舞作乐,端的是良辰美景。
但每每停顿处,却是不经意地想要看一看身边的那人,究竟在作何?
但结果,总是令他胸口闷气,姜娆当真就是来吃宴官舞,即便是独自坐着也能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