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未发觉姜娆就站在身后,说的正起劲儿,“呸,那狐媚子哪能和蒋尚服相比,就算她容貌再好,皇上也不会看上水性杨花的女子。”
“皇上更不会看上乱嚼舌根的女子,”站在身后的姜娆突然开了口,“还有,请问你们何时何地瞧见我水性杨花,又何时何地瞧见我狐媚了?若是说不出,今日咱们就到吴司衣那里辩个分明!”
张掌衣素来对姜娆看不上,奈何自己绣工又比不过,不得吴司衣重用,是以对姜娆成见颇深。
她直了直腰板,反咬一口,“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
姜娆往前一步,“在背后风言风语的人多了,我没碰上便罢。但像你们这么大声,如此诋毁于我,让我非听不可的还是头一遭。”
落梅自然是站在张掌衣这边儿,“我们又没提起你的名字。”
“哦,原来司衣司还有第二个姜掌衣?难不成是张掌衣你改了姓氏么?”这张珍儿平素就在背后多有动作,姜娆已经忍了许久,今日自是不打算轻饶了她们。
此时,前排的女官们也多少听到些动静,往后面看过来。
只见姜娆一张俏脸寒气森森,坚决不退让。
吴司衣走过来,“尚服姑姑正在训话,一会儿就该你们过去了,这又是作何?”
姜娆不屑的一笑,“倒要问一问张掌衣了。”
张珍儿说不过姜娆,本就理亏,只得听了吴司衣训斥。
王尚仪和四司掌事,众星拱月一般站在蒋尚服身旁,阵势倒不小。
点了姜掌衣和张掌衣的名字,两人同步往前去。
才至近前,就有芬芳馥郁的兰花香气飘来,女子娥眉粉面,年龄多不过十七岁。虽然和王尚仪一样,身穿藏红色官服,但她并未佩戴冠顶,而是用步摇替代。
想必是有特权在身,倒也无人敢挑她的不是来,毕竟日后晋封妃嫔,地位不同。
“你是姜娆?”蒋尚服的声音软软,听着像是江南一带的吴音,和谢盈柔清脆的丽音很是不同。更多了一份柔润如棉的韵味。
但那句话里,明显有不寻常的意味。
姜娆先是行了该有的礼数,而后抬头,蒋尚服的脸庞渐渐收入眼底。
但就这一眼,教姜娆如何也难以置信!
这哪里是甚么蒋尚服,分明就是抢了自己未婚夫的庶妹姜瑛!
她的脸,姜娆既是死上千百回,也绝不会认错。
同样愣住的,还有蒋瑛。
王尚仪在旁提点,姜娆才强忍住惊诧,福身道,“奴婢见过尚服姑姑。”
蒋尚服再一次呢喃,“姜……娆。”
吴司衣也看出这新来的尚服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便上来打圆场,“想来蒋尚服劳顿半日,既是见过了,仍教她们做活去罢。”
姜娆不能确定,也不敢相信,难道二妹也和自己一起回到了百年前?
但她素来谨慎,除了第一眼露出了些许惊讶,之后,不论蒋尚服如何审视,她都神色自若。
待众人散去,她走回库房,四下无人之时,才猛地歪在绣榻上,胸中惶惶不能定。
上一世横刀夺爱之恨,原本以为人死即灭,只当是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