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夕阳无限好

萧潇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她最喜欢的就是春季，看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尤其是在蓬莱，蓬莱上更是神话仙境。

“凝儿，今天随我去昆仑看看小鸣鸿。”萧潇说道。几天前，她从东夷族那里得了件紫蝉衣，传说是最薄的衣服，可永远不会撕破。凡人穿上可以不病不痛，神仙穿上法力大增。萧潇准备把他去送给鸣鸿。

昆仑山，是神界离九重天最近的地方，也是灵气最浓的地方。鸣鸿来蓬莱岛做客时曾经还告诉萧潇，他家的那颗大白菜都升了仙。萧潇起初只是当玩笑话，没想到到昆仑山山脚下时真有一个白皮肤绿头发的小男孩。

说到鸣鸿与萧潇的第一次见面，那真是偶然不能再偶然了。那时蓬莱正逢夏季，萧潇一人用法术泡在海里，到海底看着鱼群。鸣鸿那边的昆仑山是冬季，他家的火烈鸟需要海面上的仙石来稳定法力。鸣鸿一人划着船，在海面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歌，发现了在海里睡着的萧潇。鸣鸿那可是大惊失色，顾不上仙石就把萧潇带回了昆仑，萧潇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在海底也不在蓬莱，瞬间惊醒，然后一路杀到昆仑山顶，据说那各路神兽全被萧潇一人赶尽杀绝，然后萧潇就遇上了正在 山顶喝茶的鸣鸿，据说鸣鸿喷了萧潇一脸。

不过鸣鸿也天真的紧，萧潇说明原因后，两人就称了兄，道了弟。

当鸣鸿再次见到萧潇时，是在1年后了，他匆忙下山迎接萧潇时，正好看见萧潇在捏小白菜的脸，连忙把萧潇迎进屋:“潇儿姐姐，好久不见了，快进屋。”

“嗯……鸣鸿啊。”

“潇儿姐姐什么事？”

“这几年你还是一个人住么。”萧潇问道，整个昆仑曾经只有鸣鸿修得人形，其他神兽化成人形后就要去神界，但天帝怕昆仑各兽叛乱，所以当鸣鸿化成人后将鸣鸿留在了昆仑山，让它掌管神兽。鸣鸿自然不乐意，就三天两头找萧潇喝茶。

其实按辈分说潇儿比鸣鸿小的多，但鸣鸿还是唤她一声姐姐。

“嗯，不过认识潇儿姐姐后，鸣鸿开心多了。”鸣鸿一蹦一跳的走着，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只修炼千年的朱雀，倒像是那家跑出来的顽童。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了山顶上，山顶上只有一间小屋子，像一个石洞，里面空空的，石洞最深处被鸣鸿掏出了一个凹槽，用来装酒。凹槽旁边有一处裂缝，鸣鸿干脆把它挖成一人高，从裂缝走进去，有一汪清泉。

“你这泉水……是从哪来的？”萧潇疑惑道

“哦，这里是离神界最近的地方，传说很久之前，一位神仙爷爷把酒全藏在了神界的一处地方，下面正好是昆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喝，就逝世了。过了很多很多年，酒被一个神仙不幸撞翻，就洒在了这里，传说酒之多，流个千年万年不成问题。”鸣鸿像背文章一样说了出来。

“嗯，”萧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好像有几年没见了吧。”

“哪有，前天我还找你喝酒去呢。”鸣鸿这人率真中不失些风流，整日在这酒坛子里呆着，不过他千杯不倒，倒是迷倒了万千少女。神界有神仙说过:“四海八荒，有女上神萧潇，有千年朱雀鸣鸿，这天界，倒真是宝地呢”。

“那……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萧潇笑嘻嘻的说道，露出了干净洁白的牙齿。鸣鸿也笑着看着萧潇，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来客好像是名男子，他在外面喊道:“小鸣鸿，我从神界偷了点酒！”

鸣鸿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潇儿姐姐，我忘了今天有人要来！”

萧潇问道:“偷酒？”她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是……是言哥哥……不……不是……是阿言……”鸣鸿紧张的语无伦次，“潇儿姐姐，你快藏起来，他看到我屋子里有陌生人，肯定会杀了你的！”

“言哥哥？阿言？”萧潇没有动。

鸣鸿急得跳了起来:“就是程暮言！”

蓬莱等我。

萧潇的脸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程暮言和你认识？”

“嗯……姐姐……”鸣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萧潇。这时，门开了，是小白菜帮程暮言开的门。

程暮言看到萧潇后，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萧潇，你在这里啊。”

萧潇瞪着程暮言，一百年没见了，他好像长得更好看了，可是……你是骗子！

程暮言也没怪罪萧潇，他对鸣鸿说:“小鸣鸿，我有些事想和潇儿姐姐聊聊，可以嘛？”

鸣鸿跌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不会吧……言哥哥和潇儿姐姐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

程暮言把萧潇拉到了悬崖边，此时正是夕阳落下时分。程暮言坐在了悬崖边上，萧潇正

皱着眉看着程暮言，“过来。”程暮言说，他留给了萧潇一个背影。

萧潇坐下去后，回身看着程暮言，夕阳为他的侧颜贴心的镀了一层金边，萧潇清楚的看到了程暮言的侧脸:琥珀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嘴唇，好看的下巴……他……原来这么好看，好看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怎么，又在偷看我？”程暮言没有转头，他的脸微微泛红，萧潇脸也腾的红了起来。

不过想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萧潇小心翼翼的开口:“程暮言……你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程暮言此时脸上失去了笑容，他的眼神那么冰冷，萧潇从未看过这样严肃的程暮言，真是可怕。

“那你觉得，天帝真的想让我获得自由吗。”

“当然啊，你那么厉害，其他神都巴结你呢。”

“潇儿，”程暮言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萧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现在是天帝的心腹大患，他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罢了，仙宴结束后，他下令让我移居更豪华的宫殿，我之前的屋子，有各种神药，现在我走了，神仙都知道我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战神，用不着巴结的。”

程暮言这样说道，但他隐瞒了一部分，仙宴结束后，天帝秘密把他抓起来拷打三天三夜，他伤痕累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萧潇低下了头，这样心机的天庭，还可以一直和平下去吗……“对不起。”萧潇心里一下充满内疚。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远处，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

“潇儿，你喜欢夕阳么。”程暮言声音不大，但萧潇可以清楚的听见。萧潇回头看了看程暮言，他低着头，好像很失落。

“嗯，喜欢，夕阳更胜朝阳，”萧潇嘴角向上扬了扬，脸颊红的像个苹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再美，也快要落山了。程暮言，以后，叫你暮言可好？”萧潇望着夕阳，火红色的夕阳照耀着大地，好像要在生命的尽头再流下一滴眼泪。

“潇儿，”

“我喜欢你。”

夕阳下的少年这样说道，仅仅一句话，就牵起了少女的心，少女羞涩的笑了笑，忽然紧紧的抱住少年，什么话也没有说。

或许，这是他们彼此最悸动的时刻。

我许你七世爱恨，你笑看三生烟火，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