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跌跌撞撞地抱着人走进屋内,将少年轻轻地放在床上,好像怀中人是世上最脆弱的宝物一般。
安置好少年,薛洋赶紧跑进厨房烧水,然后找出了那件他一直都舍不得穿的衣服,匆匆走到床边。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解开少年的腰封,继而将那件脏污的白衣轻轻脱下……
少年白皙精瘦的胸膛缓缓出现在眼前,原本如玉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青色,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薛洋眉间的戾气霎时浓郁如墨,他伸手抚上少年心口处那道凝结着暗红血色的伤疤,指尖不住地发抖……
房间似乎一下子变得逼仄阴森,压得薛洋喘不过气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尾搁浅的鱼……
“谢子初……”
薛洋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将手帕在热水里细细地浸湿,继而一点一点擦去少年身上的血污……
被他薛洋捧在心尖尖儿上的少年,合该干干净净的……
擦完身子,薛洋双手捧着那件丝绸的玄衣,动作轻柔地为少年仔细穿好,指尖眷恋地滑过玄衣上的谢氏家纹。
这是三年前他缠着谢子初为他做的新衣,他一直都舍不得穿,放在箱底好好地珍藏着,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主人身上。
“谢子初……阿洋求你了……你醒醒啊……”
薛洋平生从没求过谁,谢子初是唯一一个。
偏偏,他画地为牢,心甘情愿。
谢子初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面容安详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薛洋握住他的手,试图用体温温暖面前冷得像冰块一样的人,却发现谢子初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什么,哪怕面临死亡也不曾松开半分。
紧攒的五指被轻柔地分开,露出掌心被仔细保护的东西……
小小一颗糖果,糖纸洁白如雪,像极初见时他身上那一袭纷华不染的白衣……
是薛洋的最爱……
方才建起的盔甲一瞬间崩溃如山倒,薛洋赤红着眼,几欲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