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言极缓，极缓地，爬了起来。
她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拍干净散发上的沙尘，又用濡湿的衣摆，轻轻擦干净裸露皮肤上的血迹。
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淡然闪烁的光，触目惊心。
全然不理会钟离颖欣雨挣扎怒骂。
钟离颖欣万俟舒言，你有种，杀了我呀！
钟离颖欣只定住我算什么本事？
钟离颖欣我说的让你恼羞成怒了吧？！
钟离颖欣你就他妈是个贱人！
钟离颖欣连自己的父母身死都能满不在乎！
钟离颖欣你……
钟离颖欣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万俟舒言充耳不闻，清理完自身，又只慢慢地，慢慢地，擦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匕首。
终于，钟离颖欣停了下来。此时，万俟舒言也刚好擦完匕首。
舒言说完了？
钟离颖欣没呢，你个贱人……
舒言闭嘴！
少女一刹那爆发出来的摄人气势，竟然让上一刻还趾高气昂的钟离颖欣乖乖闭了嘴。
舒言没说完，那就到那头去说吧。
她的目光森冷，没有情感。
看着钟离颖欣，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缓缓运起掌势，竟然还是钟离家的绝技。
钟离颖欣你，你卑鄙！
钟离颖欣你居然还想用我钟离家的绝技来对付我！
舒言去。
清冷的嗓音，只单音节，也百转千回，像是在唇齿间缠绕许久，终于出口。
比上一次快了不少，也强了不少。
然而还是不足以一击致命。
钟离颖欣噗。
一口鲜血。
钟离颖欣哈哈哈，万俟舒言，你以为你能学会了它，就能发挥出来吗？
钟离颖欣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钟离颖欣一个废物而已！
舒言去。
又一击，更快，更强，钟离颖欣只喷出更多鲜血，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钟离颖欣万俟舒言，你卑鄙！
钟离颖欣你就是个废物！
钟离颖欣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钟离颖欣你……
舒言去。
钟离颖欣噗——
钟离颖欣你……
舒言去。
钟离颖欣噗——
舒言去。
舒言去。
……
钟离颖欣笔直的站在原地，奄奄一息。
画面出奇的诡异。
十几次的实验，万俟舒言已经能把钟离颖欣那一击，发挥九成。
只是她没有使尽全力。
她看钟离颖欣好像快死了，就不再攻击，而是缓缓走近。
钟离颖欣怎……么……你……反悔了？
钟离颖欣呵……
钟离颖欣可惜，就算……你……反悔了，我……钟离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钟离颖欣你现在……滚……还能……留个……全尸……
万俟舒言拿出那把仔细擦过的匕首。
舒言别想了。
舒言可惜，你选不了自己怎么死。
她缓慢而坚定地，一刀一刀，刺着钟离颖欣的身体——就是避开死穴。
也不管那喷溅出来的血，粘在破烂的衣服上。
那手臂，白皙而伤痕累累，微微颤抖着。
银灰色的眸子冷酷极了。
……
钟离颖欣卑鄙……
钟离颖欣彻底断了气。
万俟舒言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昏了过去。
第五颜殇刚才不还挺能吗！
少年不顾那血迹沾染上银袍，抱起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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