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暗垂,皇后禀退所有人,只留下心腹侍女——春月。
很快,长春宫的大门被徐徐打开,开门的嘎吱声在这肃静的宫殿里显得是那么刺耳。
为首的黑衣人脚步极轻,来到大殿上上,跪了下来,呈上一封密函。
皇后轻拆掉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心中大石落地,内心喜笑颜开,却仍是不喜于色,沉声庄重道:“去回禀高相,本宫已然知晓了。”
闻言,高相门客——王鑫,缓步退下。
一旁婢女上前捏肩,高兴道:“总算了却娘娘心中的一桩大事。”
皇后笑着喝着茶,“日子还长着呢。”说罢,烧掉那封密函。
正当此时一阵局促有力的男子脚步朝这走来,皇后抬头一看原来是墨钰宸,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饭盒,“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见他来了,自是喜笑颜开,欢喜的说:“快些起来,你怎的这么晚还过来?”
墨钰宸走上前去,“儿子正欲歇下,谁知御膳房送来了冰糖雪梨,儿臣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父皇吩咐的,但儿子想着母亲近日咳疾严重,所以起身穿戴好,给您送来了。”
看着她的一番孝心,皇后有些感动,慈爱的摸着她的头,“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一直在军营,但也可见你父皇有多器重,你可万万不能辜负了你父皇的苦心。”
墨钰宸闪烁着透亮的眸子,“儿子明白了,那母后早些洗漱,儿子告退。”
紧接着,皇后目送他的离开,端着手里的汤,凝视许久,面上不知是喜是悲。
母慈子孝的这番场景真好,好的不愿让她亲手打破。
第二天黎明,皇帝正在金銮殿发着火,怒气冲冲的拿起折子,质问着刺史“什么叫无力回天,难道朕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吗?你们是怎么保护的?”
那刺史扑通跪在地上,官帽下已尽是虚汗,故作镇定的说:“本来水患已经治好,可不知为何突然发了大水,二殿下不慎落入水中,直至昨日尸体才寻回。微臣已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闻言,皇帝眼珠子气的都要瞪出来,骂道:“都是死人吗,为何不护好殿下,你不想快马加鞭赶回来,还想何时回来!”
刺史被吓得重重的磕了个头,一直匍匐着身子,老腰动都不敢动,只能故作悲怆道:“臣等无用,还请陛下节哀!”
这一番话,只是希望能让自己博得一些同情,免受皮肉之苦,顺便激起别人的同情心。
皇帝爆怒着,双手叉着腰,“朕的儿子英年早逝,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无用,都是废物!”
皇帝扶额道:“来人呐,拉下去斩了,涉及到此事的人全部连降三职,统统杀了!”
眼见皇帝气昏了头,上官厉第一个冲上来,跪下来,“臣请陛下节哀……”
皇帝不听他的谏言,甩袖吼道:“拉下去!”
上官厉用更大的声音道:“陛下,纵使他们护主不力,可这次实非天灾,怪不得他们,若要杀人,有些太过了。”
皇帝眼眸一阵,指着他道:“朕要杀些人都要经你同意,死的是朕的儿子,上官厉,你不要以为你家三代肱骨之臣,朕就不敢动你!”
随后,皇上将奏章重重的扔在地上,上官厉将头埋的更低了些,仍是道:“皇上,此举非圣人所为,臣知道皇上仍处于丧子之痛中,皇上虽为人父,但更是天下子民的人父,皇上此举不正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仁父,实际上是位暴君。”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也只有他上官厉一人,换做平常,也没什么要紧的,最多训斥一两句,可今日非同寻常,皇上正处于暴怒之中,如同雄狮一般,哪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皇帝看着他,阴笑两声,然后暴跳如雷道:“朕,斩了你全家!”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垂下头去,大气不敢出,全部跪了下来笑,异口同声道:“皇上息怒!”
上官厉义正言辞道:“臣全家之死若能换回皇上的决定,臣死而无憾!”
皇帝眼看着一副大义凛然,拿出死谏架势的的上官厉,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颤抖的指着他。
此时江明礼不顾低气压,来到中央,摘下官帽,字字珠玑道:“臣附议上官丞相之言。”
高渝民也上前道:“皇上三思,上官大人一番赤古忠心,无人可敌。”
墨宁悉数将这番景象看在眼里,不知该不该劝,随后安静肃穆许久,皇帝高声笑道:“不愧是朕的忠臣,其心日月可鉴,都起来吧!”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也摸不透这皇上阴晴难定的心情,颤颤巍巍的起来,上官厉等人也各自回到该站的地方。
皇上坐在龙椅上,道:“你为刺史,未能尽保护好皇子之责,连降三职,赏三十大板,其余涉及到此事的人通通连降两职,赏上三十大板。”
听候发落的刺史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赶快叩谢皇恩,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随后皇帝吩咐三日后举行丧期大典,隆重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