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理穗见到真菰口中的“鳞泷先生”时,已经离晚饭时间很近了。他的面目被一个天狗面具全数遮蔽,但千理穗依然能感受到鳞泷见到她时的诧异——
“锖兔,这是..?”话语出口的瞬间,似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锖兔..啊!鳞泷先生!
在灶台旁边为晚饭忙碌着的锖兔几步跳下了台阶冲过来将千理穗护得严严实实,然后比划着解释了一番。鳞泷沉默了半晌,终是挪开了那只握着刀柄的手:“嗯,我知道了,今天下山买了点东西...”他说着从身后背着的竹篓内依次往外拿着东西,看形状大概是一些蔬菜和肉类。
真菰嗯?怎么又买了这么多鲑鱼和萝卜...
真菰故作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锖兔则在一旁无奈地笑出了声:
锖兔义勇肯定又不动声色的买了一堆吧!啊对了,义勇呢?
“去打水了,这会儿应该快....“鳞泷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猛地推开门跑了进来。千理穗侧头循声望去,却正好对上男孩夹杂着慌乱却也漂亮得不像话的深蓝眼眸。
锖兔义勇,怎么回事?
锖兔用毛巾把义勇脸上的污渍全数擦去,然后急切地发问道。
富冈义勇嗯..没什么的,只是在提水的时候摔了一跤。
他鸦羽似的纤长眼睫随着渐渐低下去的语调一下下的轻颤着,放在两侧的手也因为紧张而捏紧了衣角。锖兔半眯着眼睛眸底闪过一丝狐疑,又伸手理了理义勇的头发:
锖兔下次小心点,去找真菰擦点药。
义勇点点头准备跑到真菰那边却终于察觉到了缩在柴堆里的千理穗,有些疑惑地瞪大了双眼。千理穗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鳞泷的话压了下去:“是叫千理穗,对吗?”
斋藤千理穗啊?嗯。
千理穗乖乖应道,然后被鳞泷猛地捏住了手腕。她心下一惊,锖兔和真菰脸上也是一副惊讶的神色。“...嘶。”过了半晌,鳞泷松开了千理穗的手腕叹了口气,“等调养好了随我上山一趟。”
千理穗察觉到锖兔明显皱了皱眉,又回想起鳞泷似乎对刚刚到来的灶门炭治郎也说过同样的话。看样子,自己第一步任务已经完成了。她默默在心里舒了口气,捧着真菰刚端上来的茶轻抿了口。
不算大的屋子里已经弥漫有萝卜鲑鱼的诱人香气,锖兔给她盛了满满一碗,千理穗却捏紧了白瓷勺子没有下口。富冈义勇已经在靠窗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裹着雪花的冷风将他身后的印花窗帘吹得如波浪般滚动着。
富冈义勇...嗯?
似是察觉到了千理穗投来的视线,男孩疑惑似的歪了歪头。千理穗端着碗几下挪到了窗边,在靠近义勇的时候果不其然嗅到了一股浓郁得让人反胃的刺鼻香水味。
斋藤千理穗香水?
她试探性地轻声问道,视线却落在了富冈义勇被袖子遮了半截的略显苍白手腕上——那里分布着细小的割伤与烧伤的痕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富冈义勇…恩。
富冈义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皱着眉往旁边移了几厘米。千理穗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怕不是被同龄的人欺负了但又不想让鳞泷先生担心才用香水掩盖住身上的血腥味吧,她边这么想着边咬了口手里的乌梅饭团,味道意外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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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还在下,却因熊熊燃烧着的炉火的原因早已不再太过于寒冷。千理穗翻了个身又将身上毛茸茸的柔软毯子裹紧了些,鼻尖充斥着好闻的雪松香气。
斋藤千理穗…晚安。
她轻垂下眼睫小声说了一句,嘴角扬起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弧度。
零……
零听着千理穗的呼吸渐渐平稳下去,叹了口气又从袋子里拿了颗糖果扔进了嘴里。
雪还在下,炉火将银发少年的脸庞映成了明亮的橙色,他忽而叹了口气,附身为睡熟了的女孩掖了掖背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