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光出差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格外的烦躁,好想看什么都不太顺眼,牙刷刷头太硬了,毛巾叠的不整齐,早饭又不合胃口……
总之就是一切都像是违背了他的意思,连带着所有事物都泛着灰蒙蒙的色彩
偏巧着,他从衣柜里拿出沾染着雪松香气味的衬衫一瞬间,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今天的信息素好像有点不受控
一开始还只是隐隐约约游荡在空气中不甚明显,后续却越发浓郁,像是一大片雪松林,遮蔽了其他所有,沉甸甸地压了下来,逐渐生出遮天蔽日的骇人之感
他知道了,在第一次临时标记翟潇闻后,他的易感期到了
夏之光生平第一次嗅着自己的雪松香觉得头晕,脸色阴沉着半点不想说话,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微信
Light:去买个屏蔽贴送到酒店房间,还有把工作能推的都推掉,推不了的你替我去
赵让收到消息时茫然的要命,本着求真的原则正打算给夏之光打一通电话确定相关事宜,然而明明刚还收到了微信电话现在却已经在忙线中
夏之光接到了一通电话,在他把消息发给赵让的下一刻,来电显示三个工整而不加任何感情色彩的大名,是小叔
原本就因为是易感期而整个人气压低到极点的夏之光看着手机不悦地蹙眉,墨色的瞳孔满是不耐,而后冷笑了声,按下了接听
夏之光叔,有事吗?
语气冰冷,比起叔侄更像是陌生人
夏家自破产之后家务事,连外人都能听到些风声,夏之光懒得看也懒得理,更何况他小叔一年也不会给他打一通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突然联系自己便肯定是有事要找他
小叔小光啊,叔跟你商量个事呗
语气是虚假的柔和,带着商量的口吻,明显不是平时会和他说话的语气,夏之光原本就烦躁难耐的心情更是低到谷底,声线压得极低,开口却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夏之光您又想安排什么?
只怕又是什么他和他父母都不可能同意的事情,才让小叔能用如此口吻来央求夏之光
小叔你也知道,你弟弟他总惹祸,我想着干脆把他安排到公司,在你手底下……
夏之光不可能
倘若夏之光今天心情好,没准还会和他再客套两句,而后委婉地拒绝,偏巧着他小叔这个要求撞在了枪口上,打响了他易感期暴怒的第一枪
夏之光您是觉得夏家现在太家大业大了需要被抹黑还是觉得自己没怎么有钱想找个帮手?您想安排他进来也得看他担不担得起?
夏之光难得与他话多,语气是满满的嘲讽,分明是半点情面都没留的样子
小叔夏之光,他好得也是你弟弟
概是他过于讽刺的话戳中了他小叔,语气不负温和,反倒是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夏之光是,是我弟弟,他不仅是我弟弟,还是夏家最大的丑闻
一语中的
弟弟?
明明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顶着夏姓难不成真成夏家人了?
电话那头打电话人身边的夏父只觉得数月不联系这个儿子的脾气越发难以控制和琢磨,一时被他的话气的不知说些什么,夏之光也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夏之光您有本事把他送进来,我就有本事让他滚出去
说罢挂断,闭着眼睛平复心情
夏父对他的小叔太过相信,对他的弟弟太过纵容,当时夏家还鼎盛的时候,国外那家不起眼的公司给了他小叔,任命为董事长
破产后,等夏父保释后一家人带着继母和她的儿子去了国外,那家公司成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夏父求了好久才将夏之光送进去
而夏之辰,不无学术,在夏父面前却乖的要命,夏父也就一直纵容着他
原本以为什么心理不平衡,什么觉得父亲太过偏心,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可却在他烦躁到的易感期再度找上门来
好一个弟弟,好一个弟弟
越想越觉得怒气值超标,像是星火燎原一片,平复心情彻底失败,睁开双眼瞳孔紧缩,目光狠戾得像是被挑衅的雄狮,带着让人绝对的臣服。手里抓过床头的玻璃杯,猛地一扔,敲击墙面,瞬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