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凡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屋里的状况,简单的家具和摆设,但一面墙上却挂着打猎用的工具,倒是比起这些家具要精致贵重一些。
大婶进了厨房,没一会儿便端来两碗米粥和一碗热菜,对着不凡和月无说:
大婶家里现在就这些了,你们趁热吃吧,吃了就去休息。
然后又埋着头进了厨房。
不凡扒拉几口粥,像是一条终于喝到水的鱼儿,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月无眼眸含笑看着不凡吃饭的样子,不像平常的大家闺秀细嚼慢咽,但这样的凡儿才是他欢喜的凡儿!
不一会儿,不凡就吃完饭了,那风残云卷的速度,待她吃完后都后知后觉的有点尴尬,尤其是看到对面月无那精致优雅的吃饭样子,她脸颊印上两抹红晕。
唉,没办法,她饿极了!
想她平时还是挺淑女的。
不凡如此想着,突然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一间屋子,然后就见两个小脑袋从门后冒了出来,那两个小东西看见不凡也在看他们,又吓得缩了回去,没过一会儿又悄悄冒出来看不凡,如此反复,竟玩的不亦乐乎。
待这两个小脑袋不再缩回去了,不凡向他们招了招手。
许是感觉到了不凡的善意,两个小人儿从门后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男孩儿大约五岁,女孩儿三岁,小身板很是清瘦,两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不凡,男孩胆子大点,把胆怯的妹妹互在身后。
不凡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人儿,忍不住的搓了搓手,想抱一抱小人儿,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爱了!特别是看到哥哥把妹妹互在身后的这个举动,让不凡想到远在千里的自家哥哥,好想父亲和哥哥啊!
同时,远在千里外的南辰国边界,正在商量军事的纤纤皓辰和儿子纤纤玉衡一起打了个喷嚏,然后他们同时想到了不凡,揉揉鼻子,眼里满是笑意。
就在此时,那位大婶拿着两套农家换洗衣物走了进来,看见兄妹两个站在不凡面前,面色一变:
大婶大虎!妞儿!
快步走过去放下衣物,抱住兄妹两人,拉着兄妹两人警惕的看着不凡。
不凡终于看清了这位大婶的面容,泛黄的面色,消瘦的面颊,嘴唇像是许久没有补充水分似的裂开,起了一层又一层干壳,眼角额头都是一条又一条皱纹,身上的衣服也是缝着补丁,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让人不忍心与之对视。
不凡顿了一下,面露暖色对对面的妇人道:
纤纤不凡大婶,我不是坏人!
纤纤不凡这是你的孩子吧?长得真可爱!
为母则刚。许是因为孩子她才那么刚毅,现在听到不凡这么说,她面色缓和了些许,露出母亲慈爱的笑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不凡看着妇人的动作,心里暖了暖。
纤纤不凡他们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
大婶嗯,大虎是哥哥,妞儿是妹妹。
妇人开口,很温柔很舒服的声音。
不凡心里还诧异了一下,她以为这位妇人长得不甚漂亮,但声音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听。不凡又在妇人面上瞟了几眼,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位妇人不应该这么……苍老!
不凡甩掉心里的疑惑,想起自从他们到这里后,还没看见这家的男主人,但墙上的猎具看着还是挺新的,明显最近有人用过。
她斟酌用句,问对面慈爱的妇人:
纤纤不凡大婶,怎么没有看到大叔?
就在不凡问出话的一瞬间,她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感觉面前的妇人一刻之间就变了,慈爱的笑容被浓浓的悲伤所取代,面上尽是痛苦和思念交织,看的不凡心一抽,暗暗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凡不禁怀疑是不是自从给那皇帝老儿说了不做将军后,她智商也跟着下降了?
不凡隐约有些着急,她求助的转头看身边的月无,但月无可是铁血督主,哪里知道该怎办。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才堪堪收敛住情绪,她抚摸着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抬头歉意的对不凡和月无笑了笑。
不凡舔了舔嘴唇,看着眼角微红的妇人道歉。
纤纤不凡对不起啊,大婶,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只是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
纤纤不凡我只是看着墙上的猎具还有用过的痕迹,所以才冒昧的问了一句。
大婶没事,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恶官!
尽管妇人后面那几个字说的小声,但不凡和月无也听的一清二楚,不凡看了月无一眼,然后走近妇人几步,询问道:
纤纤不凡大婶,你说官人?什么官人?这和当官的有什么关系?
大婶看了不凡一眼,又盯着墙上的那些猎具,眸中又尽是悲伤,像是想到什么,眼里的悲伤变成愤怒。
大婶要不是那狗官官官相护,孩儿他爹又怎么会被抓!我们村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妇人低低呢喃,面上尽是痛苦之色。
不凡一听,这关系到南辰国朝堂的事,立刻变得严肃。
纤纤不凡大婶,你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大婶没用的,没用的……
妇人痛苦的看着不凡。
纤纤不凡您放心,我们不是平民百姓!
怕眼前的人不相信,一把扯过月无腰上的玉牌,拿给她看。
月无一双眸子盯着妇人,此刻的桃花眼里不再是平时魅惑与懒散,多了一份凝重和正经。
妇人在看到玉牌时,身子颤了颤,她虽认不得什么信物,但是这块牌子一看也不是寻常之物,她眼里生出几份希冀,盯着牌子片刻,再抬头看着不凡,蠕动唇瓣,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问不凡:
大婶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有办法治那狗官的罪?
不凡慎重的点头。
突然妇人红着眼睛,无声的落着泪,然后不凡和月无在妇人断断续续的哭泣中知道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