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前几夜的清晨，唐山发生 5.1 级地震，余震高达33次。此次地震为1976年唐山大地震余震。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陆晨曦走出手术室。“啊——”死者的母亲滑落在地上抱头痛哭。

次日，陆晨曦正在去仁和的路上，她过马路时，一辆货车闯红灯，朝她冲了过来。她想要躲开，可是晚了，顿时地上一片鲜红。她的血溅了一地，那只戴着戒指，还在流血的手无力地垂下。

“快！快让开！”陈绍聪推着轮床，“快准备6个单位的Rh阴性AB型红细胞，快点儿！”“让骨科，神外，心胸外，普外的医生下来会诊！”检查结果出来了：听觉神经受损，颅脑损伤，心包填塞，主动脉破裂，张力性气胸，脑震荡。“准备多科联合手术！”这次手术，躺在手术台上的不仅仅是一个病人，而是他们的师妹，师姐，妻子，朋友，学生。手术结束，“怎么样了？”陈绍聪着急地问。“估计会失去记忆，左耳和右耳的听力遭到了损坏，左腿截肢。”庄恕。这一天，大家的心情无比沉重。第二天，陆晨曦的病房空荡荡的，她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庄恕。

十年后，一个男人推着轮椅慢慢地走进了仁和医院。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陈绍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整整失踪了十年的庄恕。“我们进里面说。”庄恕的神色无比严峻。到了办公室，庄恕把窗帘拉上了，把门关紧了，将轮椅上的女人的墨镜和帽子摘下。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女子戴着助听器，头发全白了，女子的皮肤很白很白，可这种白让人心惊胆颤，因为女子的眼睫毛也是白色的。“她是……陆晨曦？”陈绍聪小心地问。庄恕点头：“晨曦到美国两年后，查出了白化病。九年前苏醒，五年前恢复了记忆。”“好久不见。”陆晨曦醒了，“陈绍聪，好久不见。”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陆晨曦的虹膜居然是淡红色的。

陆晨曦回来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仁和。“晨曦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傅博文看着她右大腿下面空荡荡的，花白的头发，红色的瞳孔，心疼不已，自己的头发还没全白呢。半夜，陈绍聪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连忙把杨羽叫起来：“杨羽，不好了，老庄他们突然回来，肯定出事了！”

晨曦家。“老庄，你必须得给我坦白，晨曦出什么事了。”陈绍聪一脸严肃。庄恕叹了口气，“皮肤癌晚期……”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了。“还…还…剩多少时间。”“不到一个星期。”他们之间的对话被陆晨曦听的清清楚楚，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庄恕瞒下了这件事，但她自己也是个医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泪水慢慢地滑下，她伸手摘下了助听器，这十年，她也累了，听力下降，左腿截肢，失去记忆，恢复记忆，白化病，皮肤癌晚期，她真的累了……每一次，人们看她的异样眼神，让她喘不过气。这十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她的名字——晨曦，寓意美好，光明。而她却只能活在黑暗里，不能够坦然地面对阳光。

在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她闭上了她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她的墓前永远放着一束绣球花，绣球的花语是希望……愿她来世健健康康，不再受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