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王嫣,好久没见了。”白女士笑着说。望着满头大汗的儿子,他的手里还提着两盒饭,白女士一脸心疼,“儿子,你到现在还没吃饭?”
林霄嘿嘿一笑,“我不饿,就寻思晚点儿跟王嫣一起吃。”
“你很关心王嫣。”白女士吃味。
“都是同学,能帮就帮。”林霄一脸乐于助人的样子。
说了这么一会儿,也没见王嫣人,“妈我上楼去看看王嫣。”说着林霄就走上楼去。
门是敞开的,房间焕然一新,属于她的东西都没了,空气里散发着青草香味,掩盖了她曾经住过的痕迹。
他快步跑下楼。白女士正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妈,王嫣人呢?怎么东西都没了?”白女士望着明显慌张的儿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我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刚搬走了。”对于手机的事,她隐瞒了下来。
林霄有些失落,她连个信息都没给他发,不过她有了去处就好。虽然他有些疑惑,但也可能是老妈洁癖,所以房间东西全换了。
再说我狼狈地出来后,鼻子酸酸的,望着空旷的道路,我背着行李,满头大汗,背上的沉重抵不过心里的沉重。
是啊,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是我贪心了。泪水和汗水夹杂滑进嘴里,这一刻我满是委屈,这一刻我满是不甘,这一刻我满是气愤。
行走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别人都靠不住,在他们眼里,我只有有价值才站的住。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回去再接受他们的资助。
我用所剩不多的钱打了个车去外婆家,我第一次向命运低头。
“我要去打工,”我对着外婆说。她逗弄着面前的小孩儿头也不抬, “我要去打工挣钱,我不想上学了。”我一腔热血气愤填膺地又重复着,根本看不进去任何东西。
“姐姐”一个软糯地声音传来,一个小手拉住了我的手,我低下头望向他,他正对着我笑,弯弯的像月牙一样的眼睛,脸上还有两个小坑,肉嘟嘟的小脸蛋儿挺可爱。
不过哪儿来的小孩儿?
“这是你弟弟,王冉阳。”那个小可怜虫?也就一瞬间,我就扭头又看向年过半百的老人。“我想去广州打工,越快越好。”我非常坚定地望着她。
“早就说让你去打工,上那捞子三年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去打工,女孩儿啊就该认命。”我听着眼眸闪动。
“明天村里你张叔家的哥哥刚好去广州,你跟他一起吧!”我沉默着点头,就这么定下来了。
怀着对过往的摒弃,对未来无知的向往,我踏上了去异乡的道路。
火车上人很多,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旁边儿的哥哥已经睡着,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我却毫无睡意。
我八卦的听着周遭的声音,历时一天,终于到了广州,我还是不困。
哥哥名叫张泉,今年28了,在广州上班好几年了,这次是回家看孩子,外婆跟他交代帮我找份工作,所以下了车他就带我去他租的房子那儿。
林霄跟着白女士回家了,她都不在,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踌躇半天,他果断的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怎么不等我回来就搬走了?都稳定了吗?看到给我回个消息。
盯着手机快20分钟了也没个动静,林霄心想也许她刚到新的环境在忙,稍后会回复她的。白女士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直接按了关机键,儿子的心思已经不明而喻,不单单只是因为同学关系了。
“家里比较乱,我这回去半个月了也没收拾,你先自己找地方坐。”下了车来到一个大男人家,我有些拘谨,虽然是哥哥但之前没见过一面,互相也不熟悉。
看着他忙前忙后收拾,我实在坐不住,太尴尬了,连空气都是安静的。“我帮你收拾吧!”我想借此打破这种气氛。
“没事,我自己来,你无聊可以去看电视剧,”他指了指远处的电脑。我哪儿见过这东西啊,更别提用了。
我说“我不爱看电视剧,我帮你收拾卫生吧,两个人快一点。”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放下手头的事,“你是不是不会用电脑?我给你打开,你要看什么我给你放,我待会儿再收拾。”
我回了个微笑。
他坐在床上我坐在他旁边,他一页页翻找着我从没看过的电视剧,还一边询问我看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平时不看电视剧。”我有点窘迫,我怕他看出因为我条件不好孤陋寡闻。
“这个挺好看的,可以看一下。”他亲切地跟我说,丝毫没有任何让我难堪的感觉,我慢慢放下戒备。
他像个长辈一点点跟我唠嗑,我慢慢打开话匣子,询问着这里的情况,以及他的生活。
“今天先休息一下,晚上带你出去转一转,找个地方住。”既然他都安排好了,我也就顺从,毕竟我人生地不熟。
“好,”我有些雀跃。
我们到的时候是十一点,还好带了一点面包在车上充饥,而他一点东西没吃,我都怀疑他不饿吗?一直挺到了晚上五点,才出去吃饭,我早就饿的不行,又不好意思直说。
他带我去楼下一家炒粉店,点了两份粉又点了一份蒸饺,等待得过程中,他向我介绍了广州的特色美食,这个是一个,还有好多他说以后再带我去吃。
听的我满怀期待,直咽口水,因为现在确实很饿。米粉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我眼巴巴盯着那个出口。
来了来了它自带香味来了,我就差欢呼雀跃了,受苦了我的胃,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夹了一大筷头,确实很好吃,脆脆的豆芽胡萝卜丝还有鸡蛋的香味米粉的嚼劲,我大口大口吃着,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尝尝她家蒸饺,也很好吃。”哥哥见我吃完了米粉,把蒸饺推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也快见底的碗,夹起一个蒸饺,然后把笼子又推向他。
“我吃饱了,你多吃。”我想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而且是个大男人饭量肯定比我大很多,虽然我还没吃饱,但还是礼貌的让他吃。
然后他就把剩下的蒸饺全吃完了。我在心里嘀咕,你就不能客气一下,再多叫一份米粉儿?他在我心里已经被打上了标签,小气的标签。
他喝了两口水,擦了擦嘴巴,去付钱了。待他过来,“走去问下楼下房东有没有房子出租。”“好,”我跟着他。
这里的房子很密集,基本都是楼挨着楼,中间一个窄小的过道供人行走,长期没有阳光照射,有些阴冷潮湿。我跟在他身后,小心地避开湿滑的地面。
“大哥,我们这栋楼还有空房出租吗?”
“你要换房子啊?”房东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语言,可能是本地话吧我想。
“不是,我老家的妹妹来这边工作,我给她找的。”房东瞅了我一眼,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我怕生,也听不懂他说话,所以只是看着他。
“现在没有啦,一个小间刚租出去。你去超市那家看看,他们家有房子。”
“好的,谢谢大哥。”我又一脸懵地跟着哥哥后面往前走。
他在前面跟人交谈,我在旁边被那些人看来看去。过了五分钟他过来跟我说,“刚好3楼有个单间,离我住得也不远,先去看看怎么样。”
我点点头,问了句“多少钱一个月?”我怕我的钱不够。外婆临走时给了我1千。让我很是意外,她也是爱我的吧!
“这边租房都便宜,看中了再商量价格。”他没跟我说具体多少,让我一直很忐忑。
房子去看了还可以,有独立地卫生间,进门一个小床,还有个窗户透着阳光,比哥哥家的好点,一个月300,虽说有点贵,但哥哥说可以租。
就这么得住在这儿了,签了合同交了钱,他又带我去买被子杂七杂八用的东西。我身上的钱很快所剩无几了。
已经快十点了,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了。“这边晚上不大安全你一个人不要出来。”我看着黑乎乎的道路,我肯定不会出来的。
我们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赶,放下东西哥哥说“你自己稍微收拾下早点睡,我明天上午要去厂里报道,顺便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岗位。你要是醒了就下去转转吃点东西。”
“好。”送走他关上房门,我心情有些微妙,钱真不经花,我要快点挣钱才行,要不然就剩500块钱怎么活?房租的押金是哥哥给付的,本来要交三个月的房租也只交了一个月,因为怕我钱不够花,大城市生活真不容易!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还有未知的明天,疲惫了一天,虽然困但是脑子还在不停转,不知道林霄发现我走了后会怎么样?
王嫣,既然说了再见又何必挂念。我告诫自己要舍去过去。
林霄等了一天还是没有消息发来,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饭,早早就进了房间,根本就没注意到晚饭期间林爸憔悴的面容。
“儿子怎么了?”他疑惑地问白女士,他回来林霄连个招呼都不打,吃了两口饭就回房间了。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唉,这次江山怕是真的要易主了。”
白女士拍了拍林爸的手说,“我下午去找那个被你资助的王嫣了,儿子居然被她影响的要去哈大上学,我给了她5万让她离开儿子,她二话不说直接走了,钱也没拿。我看资助的事可以放下了,我再去跟爸说下找找关系,你工作的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上楼后林霄想给王嫣打电话,才发现手机忘了拿,他去客厅拿手机正巧听见白女士跟林爸说王嫣,他停下脚步驻耳倾听,没想到让他听到这样的内幕。
他一时气愤,冲了出去又退回来,白女士为什么要骗他?他该早点回来,难怪王嫣不回他信息,他该怎么办,不能直接去问白女士她的下落,他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她,以免给她带来更多不幸。
深吸一口气,他直接走出去,“我爸工作怎么了?”他表现得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只是一个乖巧的儿子在关心爸爸工作。
白女士有一瞬间惊慌,但看儿子也没有追问,她松了一口气。这时林爸说“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别瞎操心,好好学习,别丢林家得脸。”
林霄眼眸暗了一分,听他们刚刚说的意思是资助王嫣让爸爸事业受了影响,妈妈的意思是不用担心资助的事了,那么意思就是不会再资助王嫣了?
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啊?有没有地方住?想到此,他什么也没说,去拿了手机上楼。到房间后他焦急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着王嫣的号码,显示均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突然事情变成了这样?他懊悔不已,他明知道妈妈很在乎他,他还是跟她说了王嫣的事,他已经尽量表现得不在乎,没想到妈还是……王嫣该多伤心才会不告而别,对他的信息视若无睹。
这一晚林霄基本没睡,他不间断打电话发信息,就是期待她开机后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可惜他终归要失望了。
一夜辗转反侧,我早早就醒了,洗漱后出去吃了个早餐,我在附近转悠着,早上这里很热闹,多的是赶时间上班的人以及出来遛弯的,我沿着大路一直走,观察着周围,东南西北被我转了个遍。
这个地方还是有些破旧,大多都是工厂,紧挨着就是一些居住地房子,密密麻麻。
走到走不动了,刚好到了楼下,买了瓶1元的水,我扯着酸痛的腿上楼,我住在3楼,不高也不低。
中午哥哥回来跟我说让我下午跟他一起进厂,可以去人事部报道。我什么也不懂,但能尽快上班挣钱就行。
“我们是一家五金材料制作厂,上班时间是7:30到晚上9:30,中间吃饭是2小时,食堂充卡刷卡,工资每月15号发,你跟我不是一个部门,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他们。我先带你熟悉下环境,然后办理入职手续。”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上班了,厂里地人都挺好的,看我这么小就出来上班特别关心我,除了问东问西我不喜欢。
我很快就熟悉了整个流程,工作也越来越顺手。
当然我这十几天过的也很累,要适应新环境,要适应新工作,还要适应一起工作的同事。
不过那些哥哥姐姐知道我才来没什么钱,都想着法的给我带吃的,带零食水果还有饭。
我第一次体会到这么浓郁的爱。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更新结束,期待明天吧!
林霄会不会坐车去找王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