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夏冬春便被抬回延禧宫了,双腿血淋淋的,若不及时医治便废了。
“宝娟,去请个太医,就说我受惊了要请平安脉。”
夏冬春的贴身婢女直跪下来不停磕头,念着“多谢安小主大恩”。
“你还替她找太医做什么,她都这样了注定不顶用了。”
安陵容这才发觉富察贵人也进来了,连忙行礼。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知道自己要行多久的礼。
富察贵人斜睨了安陵容一眼,摆手叫起,又进屋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夏冬春,嫌恶地走出来。
“能活着总比丧命强。”
尽力而为,也当是给自己积福,纵然后宫里都是斗争,但安陵容并不想让自己手上沾满献血。
走向地府的路,你害死的人的血会全部凝聚到你双手之上,黏腻腥臭,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你倒是好心,就是不知道人家领不领这情。”
富察贵人扭着腰走了,不就让侍女送来了一盒白药,安陵容小心看了一眼是上品。
——住在延禧宫也不是那么不好。
不过好心?安陵容自嘲一笑:我从来不是个好人。
安陵容自重生后就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人总是会在时间沉淀过后清醒。
安陵容知道或许自己还是成不了皇后,自己是汉人,家族既不中用也没有名望,纵使生下皇子也得养在别人明下才可能获得登上无人之巅的机会,但记在别人玉碟上的孩子怎么会记得自己没有亲情培养的生母。
但安陵容依旧要往高位走,这一世她不在乎情爱不在乎是否成为替身只在乎恩宠,她要和这紫禁城斗,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命格硬还是这死而不僵的腐朽城墙硬。
而且只有往高处走了,才能保住自己和自己的父母家人。安陵容厌恶安比槐,但母亲林秀却不可能不顾安比槐。所以安陵容必须保住没有用的父亲。
什么时候钓鱼最容易,水最浑的时候。
“皇上今晚可要翻哪位新人牌子?或者还是去华妃那儿?”
“怎么,皇后也想试探朕吗?”
依照祖制,应是与皇后用完晚膳再翻秀女牌子的,不过因为前些天的老鸭汤事件,皇上最近对皇后观感也不好,当下说完也不管皇后,径直看了敬事房总管递上来的牌子。
牌子是木制的,表面镀金,又配上一绿写着名字位分,猛然一瞧倒也挺好看。
“怎么不见莞常在的牌子?”
“禀告皇上,今儿下午太医院的人来说莞常在病了,所以奴才就将绿头牌挂起来了。”
“病了?怎么病的?”
“华妃当着沈贵人菀常在安答应的面发落了夏常在一丈红,所以把菀常在吓着了。”
虽然故作大方为自己的夫君讲他在意的女子,自己姐姐的替身近况让宜修感到恼恨,但可以借此打击华妃还是让宜修舒畅的。
——让华妃与莞常在斗吧。
宜修只管作壁上观就行。
“一丈红?为了些什么?”
“夏常在不懂规矩,与菀常在他们发生了点口角,竟想动手打人,然后就被华妃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