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人不见踪影，邵寒第一时间找到了你，那个泡在实验室中没日没夜消耗自己生命力的女人。
她敲打着玻璃窗，试图引起你的注意。
隔音效果看似不好，她喊你名字的语调明显吃力，你从手中的滴管和锥形瓶中抬起了头，对上她满是红血丝的双眼。
其中写满了钻心的疲惫不堪，“伯贤不见了，你真的不去找找他吗？”
“你知道的，他的身体每况日下。”
抓着试管的手一抖，其中藏青色的液体险些喷溅出来。
本该是毫无波澜的双眸好似有了反应，但很快恢复如初，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被投入一块儿石子掀起圈圈涟漪，然后又归于平静。
难以启齿，“抱歉。”
你不忍直视，便转过身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器物。
听到身后一阵唏嘘哀叹，紧接着就是关门声。
她离开后，全身的力气在一刹那间被无形抽空，你用手臂支撑着桌面才稳住虚弱的身体。
在她进来之时，你低下头用零散的头发遮住惨白的脸颊，她眼底有青黛，你也不亚。
抬头便是一面碎镜，你用如同枯柴一般昏黄的手指颤巍巍地拿下挡住大半张脸的口罩。
镜子里的那个疯女人，嘴唇泛紫，毫无血丝可言，双目无神，活脱脱一个“丧尸”。
干裂的唇纹不允许你多说太多的话，你摸着干瘪的肌肤，欲哭无泪。
这是药剂的副作用。
110号。
——
脑海中闪现那个女孩儿临死前对你说过的话，你永远忘不了她的神情，恍惚，无助，但又绝望，“我会活下去吗？”
你用冰冷的指腹擦去她眼眶之中渗出的泪水，“抱歉，我不知道。”
她最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神已经放弃我们了吗”
那不是一个反问句，相反。
女孩儿毋庸置疑地说出了她心中的念想。
那是个不可撼动的肯定句。
看着女孩儿白皙的皮肤逐渐被凸起的青色和紫色占据，你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烈性毒药扎进残留的红色血管中。
几秒过后，你抬手合上女孩儿死不瞑目的眼，喟叹一句，“110号，实验失败，已经死亡。”
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一旁的医务人员赶紧上前抬走女孩儿逐渐冰冷的尸体。
——
反复摩挲着脖颈上并不显眼的针孔，你不敢说自己是非常成功的案例，但起码从昨晚注射药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过渡期。
你已经将自己锁在实验室很久了。
久到你几乎要遗忘距离离开还有多长时间，但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你去看那个男孩儿最后一眼。
对着镜子，你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很快渗出并不纯红的鲜血，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下颚的口罩。
急忙卸下扔进垃圾桶里，又快速地从身下的抽屉中掏出新的一副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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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自己眨巴眨巴眼，空洞又无神。
“我来找你了。”
“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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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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