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寒冷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
这女子竟然认出了他的身份，不仅如此，连云岚也认了出来！
这丫头，当真是沈家不受宠的长女？
“你是如何认出本王的？”
片刻讶然之后，慕清寒重新回到那份雍容与自如。
就好像自己先前根本没有扯谎被抓包一样。
面对慕清寒的问题，沈棠羽没有回避，反而带着几分玩味开口：
“方才，那小子喊你‘王叔’。”
慕清寒死鸭子嘴硬：
“那又如何？”
“中州境内，周、夏、燕三国。其中，大燕女子当政，没有男人做王爷，所以，你不是燕人；”
“大夏老皇帝年迈，几个兄弟比他入土还早，当政的太子除了只剩一个姑姑还活着，其他王叔可都死绝了。只有大周。”
“大周皇帝年幼，如今只有一位皇叔慕清寒，年方二十三，是为大周摄政王；亦有一位兄长慕云岚，年方十五，是为大周岚王爷。”
“二位年纪如此巧合，方才那小子情急之下出口，喊的那一声王叔又是如此自然，除却两位王爷，我想不出更合适的答案。”
如果说先前，慕清寒被猜出身份的时候，只是微微惊讶。
那么此刻，听着沈棠羽这有理有据的分析，他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少女，是否真的只有十五岁。
对三国皇室的情况了如指掌，又是云州第一酒楼醉仙楼的东家……
这丫头，真的是沈恒春的女儿么？
慕清寒打量着少女。
少女也在看着他。
堂堂正正，无所畏惧。
几息沉默过后，慕清寒温声开口：
“你很聪明。”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了。
不管是云岚，还是云流，都不如这个沈家的丫头。
这趟云州之行，倒是没有白来。
然而对于慕清寒的夸赞，沈棠羽却根本没怎么理会：
“聪明不聪明的，不需要王爷知道。您现在只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您可以离开了。”
沈棠羽站在门边，扯出一个敷衍至极的假笑，伸手作请。
三番五次被人请离开，是慕清寒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
小丫头的敌意已经溢于言表，便是慕清寒再带着面具厚脸皮，也不好再留下。
“本王来云州的事情，还请沈姑娘莫要声张。”
最后看了沈棠羽一眼，慕清寒丢下一句话，便出了屋子。
沈棠羽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声张？
小包子那么可爱，他这个王叔可真不讨喜。
她还没见过，这么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见慕清寒的身影不再，按了按脑袋，沈棠羽准备坐床上歇会儿。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喧哗之声。
沈棠羽眉头一簇，调转了方向，抬脚往院外走去。
-
破院之外，沈雨柔一脸委屈，看着沈恒春：
“父亲，我就说了，沈棠羽将我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到她这里来了，您还不信……”
沈恒春不是不信。
只是先前沈雨柔扯谎在先，而且搬空落春院，简直不现实，所以他才觉得，女儿是言辞夸张告状。
可现在看着面前乌泱泱一片，他的脑袋一下子翁了一声。
“那丫头……她，她竟然真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这行径完全超出沈恒春想象。
谁给那死丫头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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