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回房间的路上,看见了孟瑶,孟瑶独自一人站在回廊路口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各家学子三三两两从他身边经过,他都会弯腰行礼,然而.......却没有一人愿意停下脚步,还他一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已经惯了,却还是忍不住失落。
凌云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孟瑶看见他,脸上一喜,行礼“刚才多谢凌公子出言相帮,还有之前的事情,多谢”
凌云还礼“没事,我也看不起那些只会说三道四的子弟们,一个个跟长舌妇一样,之前的事我其实也没帮到什么,无需在意”
孟瑶又行一礼“孟瑶这次也是来和凌公子辞别的”
“这就走了,讲学不是才开始吗”
“孟瑶只是聂氏的客卿,送完拜师礼就要回去了”
凌云也知道孟瑶不能留下,就点点头说“那你回去路上多小心,不要把这些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出身是我们选择不了的,但我们能选择将来,做到无愧于心便好。”
“孟瑶明白”说完行礼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听学,说真的,蓝启仁讲的实在是让人昏昏欲睡,凌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梦中醒来了。又发了会呆。
“魏无羡!”凌云被吓了一跳,看了过来。
蓝启仁带着怒气说道:“魏婴,既然你都不用听我学讲了,那就来考考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好比你后面那棵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为人形,有了意识,作崇饶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铁斧,拦腰砍断只剩几个死树墩儿,他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人?”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魏无羡对答如流的时候还笑着朝着凌云眨着眼睛,凌云无奈,好戏开始了。
这个时候蓝启仁却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边聂怀桑只当他犯了难,刚想查看书本,蓝启仁却呵斥道:“不准翻书,自己想!”
蓝启仁看他都没有回答,说:“忘机,你来告诉,该当如何?”
蓝忘机并不去看阿羡,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一字不差。”蓝启仁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笑道说:“我有疑。”
蓝启仁讲道:“讲。”
魏无羡说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说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说道“暴殄天物。”顿了顿,说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你且说说来。”
魏无羡说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嘻嘻而笑接着说着:“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只见蓝启仁一本书怒摔过去,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说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生气的说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说道:“还尚未想到!”
只见蓝启仁的胡子都被气的抖了起来,喝气道:“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滚,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忘机,你去将他带到藏书阁,不抄千遍,不准离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