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撇了青玉一眼,青玉站起,从怀中掏出几本账册,扔在桌上说:“你勾结马贼,劫掠财物。前年三月,更是抢了朝廷的赈灾银两,弄得三千多难民流离失所。这就是你这几年与马贼分赃的证据。”
欧阳谦面色微变,但也只是一闪即逝,便恢复正常神色,微笑道:“光凭这个,就能证明老朽有罪吗?这种账本随便都能乱编几个。”
青玉冷笑,从袖中的暗袋中抽出一封信,将信纸抖开说道:“那这封亲笔信怎么解释?这可是你亲手写下的,信上详细告诉了马贼朝廷赈灾银两的运送路线。”
欧阳谦脸色有些白了,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当时抢了赈灾银两后,便带蒙面人灭了那群马贼,却想不到拈花公子居然能找到这封信,难道,难道有漏网之鱼?他疑惑地望向我。
“没有落网之鱼。”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明白他的疑惑,放下茶盏,淡淡道:“你当年确实把马贼全杀光了,为了找这封信,你也算熬费苦心。把马贼窝掘地三尺,甚至没有放过他们的坟地。最后还干脆一把火把所有的尸体和房屋、树木全烧光了。”听到如此恶行,周围的人都倒吸口凉气,脸上惊疑不定。
欧阳谦倒镇定下来了:“你是如何找到的?”
我叹道:“机缘巧合吧,我当时到达马贼窝时,只看到一片烧掠过的痕迹。但毕竟两年过去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年你摧残过的树木大部分竟活了过来,抽出了嫩芽,有的甚至有零星花朵绽放。我偏爱花,不禁多望了几眼,这就让我发现了这些证据。”
我停了一下,端起茶润了润喉。
“信放在树上?”旁边有人却急了。
我没理他,继续道:“当我看到有棵树,它的花与叶与众不同时,我便知道我可能找到什么了。这棵树的花与叶都透着红丝,花瓣显红丝的花种多,但叶子也有红丝的却很少。我就断定树下埋了什么,于是我让人挖开一看,果然给我找到了一个铁匣。铁匣里锁着的就是这些账册和这封信。”说到这,我冷哼一声,语气渐转凛冽,目光也锐利起来,道:“你以为那些马贼是傻子吗?恐怕他们早已料到你要对他们下手,所以将证物深埋地下,本想有所恃,使你不会加害于他们,想不到你这么疯狂凶残。”
周围静极了,只有欧阳谦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红丝与挖树有什么关系啊?”又有人忍不住问。
我不语,今天我说的话够多了,要不是怕丫头们镇不住这老狐狸,我是不愿亲自讲述的。
蓝依自豪地扬起头,:“你们不知道吧。”我撇了得意洋洋的小丫头一眼,那天回家后,面对他们的疑问,我未置一词,只在花瓶中倒了些墨汁。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瓶中的花朵花瓣上出现了缕缕黑丝,想来她应该能解释清楚,便没说什么。
蓝依见我未阻止,便继续道:“我家公子何等人,他一看这异常情况就知道定是树根在土壤里喝水时喝到了什么别的东西,挖开就看到铁匣,已锈迹斑斑。这些马贼也真傻,为了不让欧阳谦轻易找到铁匣,竟将铁匣埋的那么深。土壤极深的地方水汽重,久而久之,铁匣开始腐蚀,贴近它周围的土壤,水气都变成了红色。所以树木吸收这样的水分,红色跟着近入树木身体里,这样花和叶就变成了带有红丝了。”说完还扑到我怀里,亲了我一下,嘴里还欢叫着:“我聪不聪明?”
我本一直紧盯着欧阳谦,乍然被亲,不禁一愣。欧阳谦立时采取了行动,一把抢过那封亲笔信,唇角荡开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冷静的说道:“各位,这封信分明就是伪造的,大家不要轻信,别被邪魔歪道钻了空子。”刚说完,他马上脸色变了,像见了鬼似的把信扔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泛青变蓝,渐显溃烂之像。翟青看见了,立即拔出剑将他的双手砍了下来,欧阳谦惨叫一声晕了过去,旁边欧阳子辰急扑过去,尖叫道:“你干什么?”
翟青答道:“再不砍下来,欧阳前辈性命堪忧!”说完,转头看着我。欧阳子辰忙俯身给欧阳谦止血,查看伤势,神情急切而悲哀。
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我只是冷眼看着,翟青大概被我这种淡漠的态度给激怒了,冲到我面前喝道:“你满意了?!”
我持起梅花,站起身。戏收场了,我也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