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式听学。
蓝启仁讲学内容冗长无比,偏偏还全部都要考默写。几代修真家族的变迁、势力范围划分、名士名言、家族谱系...听得时候如聆天书,默的时候卖身为奴。
魏无羡这个家伙,一刻都不得消停,一会儿打瞌睡,一会儿是偷吃东西,一会儿又是传纸条的。
特别是,竟敢戏弄蓝老先生,见他不知何时在纸上画了一只乌龟,趁着蓝启仁路过身边的时候,一挥手,将那画着乌龟的纸条贴在了蓝启仁身后!
引得众人低头偷笑,自然也惹怒了蓝先生。
"笑什么?不许笑!”蓝启仁一直听得下面有“细细碎碎"的小动静,转头训斥。
蓝忘机见此,挥手用法术将纸条召,然后怒瞪始作俑者。
魏无羡在蓝忘机的目光下收敛了笑容,努努嘴,转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小纸人,施法激活。
小纸人在空中翻滚几下飘到了蓝忘机肩上。
“魏婴”蓝启仁见魏无羡的小动作,怒道。
“在。”魏无羡立即站起身来。
而小纸人则顺着蓝忘机的肩膀爬到脸上,蓝忘机伸手将纸人揪下,捏成纸团。
“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蓝启仁见魏无羡竟敢在课堂上这般戏弄他的得意弟子,有意出题压他气焰。
令众人想到的是,魏无羡看起来懒懒散散,上课也心不在焉竟然对答如流。
薛洋见魏无羡课堂上玩闹也想参与,可王语嫣见不得他不尊师重道,一直盯着他,不许他胡闹。
薛洋只好老老实实地坐着,拿着笔转着,见魏无羡对答如流,不禁暗自叫好。
王语嫣想起魏无羡的作风:巳时起,丑时息。划船游水摘莲蓬大山鸡。山鸡打得再多,照样是第一。
这般不务正业都能学业甚佳、实力不俗,果然是天资聪颖。
“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蓝启仁并不打算夸奖他。
魏无羡撇撇嘴。
“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蓝启仁又问。
这个问题不仅是魏无羡,学堂上大部分人都被难倒了,唯恐点到自己便翻起了书。
蓝启仁便扬声道:“不许翻书,都给我自己想。”
“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回答,只是若有所思,道。
“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门]行事当谨遵次序,不得有误。”
被点名的蓝忘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平静地起身,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从容不迫地回答。
“一字不差。”蓝启仁满意地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案前。
“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蓝启仁一番话,褒了蓝忘机,贬了魏无羡。
“先生,我有疑。”魏无羡举手,叫住了正欲转身的蓝启仁。
“讲。”
“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 其身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启仁正要回答,蓝忘机却先他一步:“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暴殄天物嘛!”魏无羡甩了甩手,“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
“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这话自然是有违伦理的,但王语嫣觉得这也是一条道路。
只是这挖坟掘尸确是有违人伦常理,恐世人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