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阿拉斯托·穆迪。”穆迪用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划下自己的名字，“曾经是傲罗，你们的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师。我来到这里，是因为邓布利多邀请我——就这么简单，没别的。有问题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首先，谁能告诉我，一共有几种不可饶恕咒？”

“三种，先生。”赫敏颤抖着声音回答。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穆迪拿起粉笔，几乎要把黑板戳出一个洞。

“因为他们不可饶恕，使用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会……”

“把你直接送到阿兹卡班。”穆迪狠狠地摔下粉笔，“部里说你们年纪太小不该知道这些东西，但我持有不同的看法！你们需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走下讲台，假眼不停转动着，“那么，我们先来看哪一种咒语呢？”

陆远看着这个假穆迪在上面疯疯癫癫，嫌弃地拂走在自己面前蹦跳的被夺了魂的蜘蛛，撇了撇嘴，开始自己在课本里涂涂画画。

结束了夺魂咒展示的穆迪又将目光投向前排的那个始终在哆嗦的男孩，“隆巴顿，对吗？告诉我，还有什么不可饶恕咒？”

“钻……钻心咒……”

陆远听到这个词，浑身一颤，手里的笔掉到了地上。

“是的，是的……来来来，过来。”穆迪兴奋地把纳威拉到讲台上，拿着魔杖的手优雅地翘起兰花指，“钻心剜骨！”

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叫，噩梦般的情景在此刻与现实堆叠，陆远的拳头越攥越紧，胸膛剧烈起伏着，青筋暴起，头疼欲裂。

“够了！”

所有人都被这声怒斥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陆远正狠狠地盯着穆迪，眼角几乎泛出血丝。

纳威也差点昏倒在台上，穆迪收起魔杖，将纳威送回座位，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朝陆远摇摇晃晃地走来。

他将奄奄一息的蜘蛛放在陆远的桌上，喉咙里挤出低哑的声音，“或许陆小姐愿意告诉我们，最后一个不可饶恕咒。”

陆远重重地合上书本，直视他不怀好意的眼睛，“索命咒。”

穆迪冷哼一声，“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蜘蛛直挺挺地倒在桌子上。

——————

当陆远苍白着脸出现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时，斯内普不由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那个疯子。”陆远嘀咕着，“穆迪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展示不可饶恕咒。”

斯内普目光一沉。

“没事，没事。教授，我们开始吧。”陆远疲惫地摆摆手。

斯内普盯了她一会，抱着胳膊走下来，“大脑封闭术，是一种抵御外界精神入侵的魔法，使用者需要清理头脑中的思想与情感，从而向攻击者掩盖真实的记忆。现在，我要对你摄神取念，而你要尝试抵御我的入侵。”他取出了魔杖，“准备。”

陆远深吸一口气，紧抿嘴唇，绝不能让斯内普知道她与伏地魔见面的事。

“不用太紧张，”斯内普见她神色不对，又软下心来安抚道。

“摄神取念！”

一股电流直击陆远的大脑，她用力抓着桌角，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紧闭双眼，尝试将那股力量从头脑里赶出，但他却不断深入、深入，直到——他走进那间昏暗的屋子。

“带我去见他。”

“这里永远欢迎你。”

“请主人，赐予我无上的荣耀。”

“钻心剜骨！”

“停下！”陆远痛苦地大喊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喘了几口气，抬起头，发现斯内普正靠着墙壁，表情极度扭曲。

“教授……”

“你都知道？”斯内普突然冷笑一声，“你亲自去找他？”

陆远一言不发，却暗中握紧了魔杖。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刻。

“你疯了！”斯内普怒吼着，直接冲上前扯住她的领子，“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陆远掰开他的手，平静地望着他，“他要找的人是我，你本就不该卷进这件事。”

“不该卷进这件事的人是你！”

陆远从未见过斯内普像现在这样失态，她攥了攥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伏地魔迟早会找上我，我是食死徒的孩子，我逃不过的。”

听到食死徒三个字的斯内普突然冷静下来，“所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他轻笑着，“为什么不问？”

“没有必要，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斯内普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眸里盛满了望不尽底的黑，“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为什么。”陆远仰起头，强忍住眼里的泪水。

斯内普颓然地垂下眼睑，后退几步，转过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陆小姐，我告诉过你……”

“一忘皆空。”

白光照亮了昏暗的地窖，一颗颗泪珠溅落在冰冷的地板，情感随着记忆逝去，坠入最深的角落，仅留下孓然独立的黑色背影。

陆远放下魔杖，嘴里喃喃道：“对不起，西弗勒斯。”

所有的痛苦，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