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这个暑假，陆远和斯内普倒是相安无事。斯内普没怎么出过房门，而陆远也始终乖乖地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前，伴随着吱呀声翻看报纸与课本。

她有时也会在征得斯内普的同意后，取一些书架上的黑皮书本翻阅，里面大多是些晦涩难懂的稀有魔药，制作过程之复杂令她咂舌，她本来只是想随便翻翻打发打发时间，直到她看到了这个源于东方巫术的“生命轮回”。

“双方分别服下阴阳药水之后，阳方所受到的伤害，将转嫁于阴方身上，而阴方对阳方并无任何影响。因其容易引发巫师界的动荡，魔法部禁止制作、售卖此类药水。”

一个危险的想法涌上陆远的心头，她拿过纸笔，将其制作原料及方法誊抄了下来。

如果她真的不能阻止纳吉尼的攻击，这将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远正抄到一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她飞速合上书本，收起羊皮纸，斯内普也皱着眉走了出来。

“先回房间。”陆远点点头，进卧室之后，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西弗勒斯。”

“你来这做什么？”斯内普冷冷地看着门外的矮胖男人，暗中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顺便关紧了陆远的房门。而陆远自然是没打算就这么傻呆呆地坐着，还好她读的书够多，直接施了一个反咒，然后趴在门上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黑魔王派我来的。”小矮星彼得慢悠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听说伊芙琳和约翰的事了吗？”

“没有。他们怎么了？”

“黑魔王很生气，因为他们的叛逃。”彼得从灰黄的指甲里抠下一块泥，“他在找他们的孩子——萨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找她做什么？”斯内普仍然面无表情。

“让她加入他们。”彼得突然嗤嗤地笑出声，“让她成为一名食死徒。”

“我不知道黑魔王会对一个小女孩这么感兴趣。”

“不，不是感兴趣，他只是——”彼得兴奋地摆着手，“黑魔王喜欢看他们痛苦，这很美妙，不是吗？尤其是……一家子团聚的时候……”

“我想你来到这里，应该不只是要告知我这件事。”斯内普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

“当然，当然。黑魔王希望你带她去见他——你们都在霍格沃茨，这对你来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斯内普沉默着。

“有什么问题吗？”

“我会亲自向黑魔王说明情况。”斯内普捂着隐隐作痛的左臂，“现在。”

等到外面没有动静后，陆远挥了下魔杖，打开门，按压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刚刚反咒似乎施的并不太好，听到的声音还是很模糊，但她已经大概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绝不能让斯内普为她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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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她听到门外有声响时，已经是深夜。

她揉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却发现斯内普捂着胸口，脸色几近惨白。

“教……教授？你……这……”陆远被吓到语无伦次，慌忙冲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还醒着？”斯内普眉头微蹙。

“我……我在等你回来……教授你怎么了？你受伤了？”陆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事。”斯内普轻轻抽出手臂，像一缕没有生气的幽魂。

陆远不知道伏地魔对他做了什么，也许是钻心剜骨，也许是其他什么恶咒，但现在看来，斯内普与伏地魔的谈话似乎并不太顺利。

她沉默片刻，艰难地动了动唇，“教授，如果有什么事……你不必一个人扛着。”

她明明是来这里改变斯内普的命运，可她却一次又一次，将他拖入更深的恐怖与黑暗。

斯内普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盯着她，“你不用管我。”

陆远看着斯内普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徒留一个颓靡的背影，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伏地魔还会再找他。

而他没有义务独自承受这一切。

他凭什么，要挡在所有人的面前？

陆远突然轻笑一声。

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