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陆远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地窖里，借着微弱的光翻看魔药学课本。

在她看到快睡着的时候，门外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

陆远一惊，条件反射地掏出魔杖。她小心翼翼地凑近门上的小窗，向外看去，除了走廊上忽闪的油灯，其他并无什么异样。但这时，陆远手背上突然有种瘙痒的感觉。她扭头一看，一只蜘蛛正趴在她的手上。

“啊——！”陆远尖叫一声，疯狂挥着魔杖，把那蜘蛛给甩了下去。自从上次和八眼巨蛛对峙之后，本就怕虫的陆远对蜘蛛更是有了深深的阴影。

潮湿的地面上，蜘蛛们排着队，从门的缝隙里钻了出去。陆远皱了皱眉，密室……已经开启了吗……

这时，门外又闪过一个黑影。

陆远的额头已经冒出丝丝冷汗，她举着魔杖，摆出了进攻姿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没等陆远反应过来，禁闭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熟悉的人影闪了进来。

“教授？”

“你这是在做什么？”斯内普被她奇怪的姿势惊了一下。

“哦……我以为……没事没事。”陆远松了口气，收起了魔杖。

“我刚刚听到你喊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只是被蜘蛛吓到了。”陆远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现在跟我回去，以后到我办公室关禁闭，不要再来这里了。”斯内普难得没有向她喷射毒液，急匆匆地将她拉出了禁闭室。

尽管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陆远还是决定问问：“教授，怎么了？为什么不要再来这里？”

斯内普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办公室之后，他才转过身，严肃地盯着她：“学校里出了一些事情，洛丽丝夫人被石化了，在查到幕后主使之前，不要单独行动。晚上，你就待在这整理魔药，不必再去禁闭室了。”

陆远点点头，心中暗喜，比起阴暗潮湿还有着不明生物的禁闭室，斯内普办公室可显得亲切多了。

“教授，那我以后回宿舍，这大晚上的，单独一个人，学校又出了这种事，你看你是不是……”陆远眨着眼，不怕死地疯狂暗示。

“陆小姐既然连巨蛛都对付得了，这种小事想必就不用你的老教授费心了吧。”斯内普的笑容里仿佛带上了一丝阴森，“顺便，去把那桶鼻涕虫给切了。”

陆远面部表情瞬间变得扭曲，“教授，我可以选择写论文吗？”

“可以，等你切完鼻涕虫之后。”

“当我没说。”

斯内普满意地看着陆远一边干呕，一边颤抖地抓起一只滑腻的鼻涕虫。他退出办公室，在门上施了一道保护咒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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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又有一个学生被石化了。

当斯内普焦躁地撞开办公室的门时，陆远正苍白着脸按住一只不停扭动的鼻涕虫。

“如果陆小姐这么惧怕这种东西的话，我不介意再多弄几种虫子给你练习切片，或许能让你的效率变得更高一些。”斯内普没好气地瞪着她。

陆远猝不及防就被喷了一身毒液，满脸无辜，“教授，又不是我把人给石化了，别把气撒我身上……啊……”陆远看着斯内普越发阴森的眼神，识趣地闭上了嘴。

斯内普来到桌前，开始摆弄起他的魔药。陆远时不时抬眼观察他，他微锁着眉头，黑发垂落，薄唇紧抿，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坩埚里升腾起的白烟朦胧了他的手。陆远心里莫名地一阵颤动。

自从上一次在他面前释放守护神咒之后，她好像就没有和斯内普这么平静地相处过。

“教授？”

“嗯。”

“如果我也被石化了……”

“那只能怪你自己蠢。”

陆远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手边的鼻涕虫趁机溜下了桌。

果然啊，这毒舌能力全巫师世界无人能及。

她弯下腰，把鼻涕虫抓回来，闷闷地切了一刀。

许久，烟雾背后传来缥缈的声音，“你不会有事的，陆小姐。”

陆远讶异地抬起头，斯内普仍然在专心制作着魔药，眉眼间却仿佛带上了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