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陆远又一次觉得她要螺旋升天了。

“圣诞快乐，陆小姐。”陆远完全沉浸在斯内普这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里，她这时候恨不得有一种能够保存声音的魔法，将这句话每天对着她的耳朵循环播放。

正当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兴奋地放飞自我时，一道亮光突然晃了她的眼。

陆远停下脚步，发现了墙角的那面镜子。

难道，那就是厄里斯魔镜？

她走到镜子前，镜子里只映照着她自己。但很快，镜面有了变化，荡起的波纹中，一个裹在黑雾里的人影渐渐显现，黑色的长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双眸……

陆远心里一颤，她慌忙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她又看向了镜子，斯内普就站在她的身边，深深地望着她，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陆远知道这是幻象，但她还是颤抖着手伸向斯内普，却只是触碰到了冰凉的镜面。

如海一般的记忆突然向她涌来，食死徒、黑魔、索命咒、莉莉、牝鹿……

她多希望，七年后，斯内普也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如夜空下的白月光。

“很奇妙，不是吗？”

陆远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收敛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过身，“邓布利多教授。”

“一面镜子，却能照出心底所望，是魅力，也是危险。”

“人不能沉湎于幻象，而忘了现实。”陆远苦笑着。

“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孩子。”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她，“我也曾在这面镜子前虚度光阴，可往事已成云烟，我又怎能一辈子活在那虚无缥缈之中呢？放下岁月，向前走，或许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吧。”

陆远垂下了眼睑，轻声说道：“可是教授，有些东西，它注定是放不下的……”

“这就是为人的悲哀啊。”邓布利多望向魔镜，目光里盛满了无尽的沧桑，“孩子，你有着超脱同龄人的成熟，你懂得思考，但也因此背负着过多的顾虑。如果你渴望的东西就在眼前，那就去勇敢地追逐吧，不要让遗憾如影随形，直到自己——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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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陆远又来到魔镜前。道理她都懂，只是，就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这面镜子确实充满了危险的魅力，看一眼，便会让人深深沦陷。

但是没想到，她在这碰见了哈利。

“哈利？”

“萨拉？”

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你第几次来这了？”

“啊……”哈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也发现了这面镜子？”

“厄里斯魔镜，是真的会让人上瘾。”陆远喃喃道，站在镜子面前，凝望着斯内普的眼睛。

“我看到了我死去的父母……”哈利轻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陆远心里一梗，“我看到了……一个有可能会死去的人。”

哈利疑惑地盯着她。

“没什么。”陆远摇摇头，既然哈利在这，那就不打扰他了吧。她拍了拍哈利的肩，“你也早点回去吧，大半夜穿着隐形斗篷在学校里乱晃可不太好，万一撞上了谁，他们会以为遇到鬼了。”

“你怎么……”哈利瞪大了眼睛。

陆远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她突然很想逗逗这可爱的小男孩，“我会占卜。”

陆远在哈利震惊的注视下轻盈地溜出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