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狂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伏地魔威胁的语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边。这种声音给每个人的大脑带来针刺一样的痛感,捂上耳朵都隔绝不了。
“……交出哈利·波特……你们将会安然无恙……交出哈利·波特……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声音不止一遍一遍地循环,更可怕的是它具有强烈的蛊惑性,让人忍不住想遵循它的指令。
等伏地魔的声音消失,学生们已经自发地分列两侧,把哈利孤零零地留在了正中。
赫敏不安地挪动脚步站到哈利身边,环顾四周。她看到的是她熟悉的同学,但他们脸上却都是她不熟悉的恐惧和麻木的表情。
“你们还在等什么?!”一个女生的尖叫打破了沉默的场景,“快来个人抓住他!”赫敏眯起眼睛看过去,是帕金森。
人群骚动起来,似乎真的有人动了心。麦格站在学生里不知所措。
赫敏上前一步挡在了哈利面前。
在气氛逐渐绷紧的时候费尔奇气喘吁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竟然为紧张的氛围平添一分喜剧色彩:“学生们下床了!学生们在走廊上乱跑!”
“闭嘴你这个蠢货,他们就应该在这!”麦格烦躁地怒吼了一声。
“喔……好的女士……”已经跑到礼堂门口的费尔奇尴尬地闭了嘴,转身准备离开。
麦格叫住了他:“等等,费尔奇,你既然来了就把帕金森小姐和斯莱特林带走!”
“带到哪里去?”
“当然是地窖。”麦格冷淡地道。
格兰芬多欢呼起来,哈利紧绷的肩膀也立刻放松下来。斯莱特林们一个个都脸色极差,默不作声地跟上费尔奇。
“等一下!”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打断了这一进程,“大战当前,我想和我斯莱特林的朋友说两句话。”
赫敏转过头去,看到是莱拉从拉文克劳的队伍里走了出来。
大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都站住脚回头看她。赫敏意识到提到的“朋友”大约是塔尔,找了一圈她才惊讶地发现塔尔站在斯莱特林队伍外面,似乎没有跟上的意思。
塔尔的视线转向莱拉,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不必多说了,莱拉,我会留下的,我要好好会一会我亲爱的父亲母亲。”
“是的我知道。”莱拉注视着她,语气堪称温柔,“但我所说的斯莱特林的朋友不止是你,我指的是整个斯莱特林。”
学生们再次骚动起来。
塔尔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不会指望所有斯莱特林都加入你们,和自己的家族甚至亲人对抗吧?”她在“斯莱特林”这个词上刻意咬了重音,听起来嘲讽意味极浓。
“我没有这么理想主义,我的朋友们。”莱拉平和地答,“但在成为斯莱特林的学生之前,你们先加入了霍格沃兹。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你们对我们的敌意不是出于祖辈父辈的仇恨,而是出于……你们从来没把自己当做霍格沃兹的一部分。”
窸窸窣窣的斯莱特林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人点明这一点,你们中的大部分人会遵循父辈祖辈的轨迹成为我们的敌人。但现在,请你们想一想,你们真的想和昔日的同窗为敌吗?
“真的想将魔杖直指黑魔法防御课上站在你对面的陪练吗?
“真的想用一个索命咒杀死可能与你争执了五六年但同样和你惺惺相惜的竞争对手吗?”
礼堂里一片寂静。
费尔奇不耐烦地想插嘴,被麦格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你说你们不会和家族和亲人为敌,是的我相信这一点,塔尔。”莱拉轻叹一声,“但是与你们的同学们和老师们为敌,与在这几年里和你们的相处时间甚至超出家庭的朋友们为敌,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四个学院都一片死寂。
下一个开口的不再是莱拉,而是塔尔。她的声音一直缺乏人情味,但此时的她竟然带着隐约的哭腔:“当然不!我们的引路人是邓布利多,我们的变形课教授是麦格,我们的魔咒学自弗立维,我们的草药学启蒙人是斯普劳特!
“我们都看过莱拉你的小说,我们都买过布朗的校刊!我们逃课的时候为了找借口用过韦斯莱笑话商店的商品,我们期末周分夜宵的时候每个人都承过赫奇帕奇点心社团的情!
“斯莱特林又不是孤军,我们生活在霍格沃兹,学习在霍格沃兹,我们终结一生摆脱不了霍格沃兹的印记!”
“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莱拉怒吼道。她的眼眶已经通红,分不清是由于愤怒还是由于悲恸。她反执魔杖,冲着斯莱特林张开双臂,用尽全力地大吼,像是想用生命唤醒迷途的旅人:“你看,你看!大厦倾颓,独木难支,你环顾四周好好看一看哪!你忍心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血流漂杵吗?你忍心看着你熟悉的朋友流离失所吗?你魔杖所向的,你剑拔弩张的,哪一个不是你的骨肉至亲!哪一个不是你的姐妹兄弟!
“斯莱特林们,你们看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