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十一岁入学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当一个看不见的人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握住她的手,她竟然一点都不惊慌。
“别怕,跟我来。”那个隐藏在幻身咒下的人轻声道。于是赫敏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安静地任由斯内普拉着她顺着旋转楼梯一路向上,抵达久未谋面的校长室。
推门进去,邓布利多的画像挂在门口的正对面,没有露出笑脸,是罕见的正经模样:“格兰杰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在画框里。”赫敏带着一点怨气发泄似地道。
邓布利多装作听不出她的埋怨:“格兰杰小姐,大战即将开始了,也应该开始了。我与西弗勒斯商量过,我们决定在今晚抢在神秘人之前动手。”
“你们怎么知道今晚神秘人会动手?”
斯内普举起左臂捋起一点袖子,露出上面的黑魔标记。赫敏眼尖,看到在那个黑魔标记的旁边还留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黑魔法的痕迹,一时间心都一抖。
“……好。”赫敏叹了口气,“这一天总会来的。”
“不如说,这一天终于来了。”邓布利多温和地宽慰了一句。
见前校长和自己的女友打完了哑谜,斯内普从桌上拿起一个不起眼的木盒递给赫敏:“小心一点,这应该是整个学校里最危险的东西。”
赫敏不需要打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铂金王冠,这个王冠里藏着一片丑陋的灵魂碎片。
“西弗勒斯本来想直接用厉火烧毁,是我不同意。”邓布利多和蔼地解释,“如果是别人或许可以,但他……万一神秘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就将毁于一旦。”
什么计划?赫敏收好王冠,有些不安地皱起眉:“你们的计划?决战即将开始了,难道西弗勒斯还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吗?难道他不该说明一切重新加入我们吗?”
邓布利多的眉毛在这一声“西弗勒斯”里抖了一下,而在旁边默不作声听了许久的菲尼亚斯·布莱克牙酸地“啧”了一声,跑去别的画框里眼不见为净去了。
斯内普不说话,邓布利多无奈地再次开口:“我们商量过了,神秘人用正面强攻的方式的可能性比较小,以他的性格更可能会用一些阴损的手段。正面抵抗的军队人数已经够了,他在食死徒阵营里能带来更高的效益。”
“……我明白了。”赫敏垂着头,手指不安地拨弄着自己的衣摆,“那我走了,西弗勒斯,你……万事小心。”
“知道了。”斯内普应了一声,安静地看着她推门离开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站在他身后的画框里,过了半晌才叫一声他的名字:“西弗勒斯……”
“她不用知道。”斯内普轻声但坚定地打断了他,“你也没有告诉波特。”
“那不一样,西弗勒斯,你知道的。”
“我当然和你不一样,阿不思。你把他像待宰的猪一样养大,为的就是让他无知无觉地去送死!你把他扔到这世界上最讨人厌的麻瓜家里,让他无依无靠,只能信任你、依赖你。你让他的传说从一出生就风靡巫师界,你造出了一个只听命于你的傀儡神。我做得到吗?我做不到,阿不思,我永远做不到。”斯内普的声音轻柔得像旧黑丝绒大衣上飘絮一样的浮毛。
他很少这样失礼……邓布利多皱起眉:“不要告诉我你开始关心那个男孩了?”
“关心他?”斯内普好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用力一挥魔杖,“呼神护卫!”
一只洁白的牝鹿从杖尖跃出,快乐地绕着昏暗的校长室兜了一大圈。
邓布利多震惊地看着它消失:“……如果格兰杰小姐知道这是莉莉的守护神,她一定会很伤心。”
“守护神的改变不一定是由于爱情,你知道的。”斯内普沉痛地望着刚才牝鹿消失的地方,“你骗了我二十年,阿不思。我的守护神改变于莉莉死亡之后,这不是因为我召唤守护神的记忆在她离开之后发生了改变,如果是真的,这不可能发生在她的死亡之后。”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此刻我应该说些什么,毕竟我不是真正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我只是一幅画像。”
“我知道你会说什么,阿不思。”斯内普冷淡地回答,“你会直白地告诉我——造就这只牝鹿的情绪从来都不是我对莉莉的爱情,而是我的歉疚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