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骐摔倒在地,他们跌落在一个池塘里,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赫敏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栋私宅的后院。
“——我看到他了。”她还有些发抖,“刚刚进来的那一刻,他,他在——”
“他在飞。”金斯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看到了……他看上去本来想追上来,但突然又飞走了。”
“哈利……哈利!他会不会!”
“不会!他会安全的!”金斯莱看上去像是想说服自己,“但今天,食死徒怎么会知道是今天!我们中有叛徒。”
赫敏垂下眼睛,感觉自己的胃在剧烈地痉挛:“……怎么会这样。”
金斯莱悲伤地注视着她,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你们来了。”
赫敏回头看了一眼,那是罗恩的舅母艾达。
“我很希望你们可以歇一歇,但你们应该还有任务。”艾达温和地邀请他们进屋,然后把一个变了形的破衣架递给他们。
金斯莱接过衣架,转头看一眼赫敏:“你还好吗?我们最好尽快转移。”
“……我还好。”赫敏咽下喉头因情绪翻涌而升腾起的腥味,嘶哑地回答。
艾达皱起眉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不,等一下,你不太好,我的姑娘。你需要一杯糖水,稍等一下。”
她转身往小屋的厨房里走去,她一走赫敏一下蜷缩在了地上。
“别害怕,你只是有些不适应。”金斯莱蹲下身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有点难受是难免的。”
赫敏胡乱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艾达端着一碗糖水过来,赫敏把它喝完,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活过来了:“好了,我们走吧,金斯莱。”
金斯莱点点头,和她一起握住了那个衣架。
肚子上被勾住,然后是翻滚,最后赫敏站定的时候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是赫敏和金斯莱!”有人喊道。
赫敏抬起头,看到哈利向她跑来——谢天谢地!他也是安全的!
她忍不住笑起来,乳燕归巢般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朋友:“……我听到食死徒说‘他在那’的时候都急坏了。”
“他们的确认出我了。”哈利有些沮丧地道。
对比这边的欢欣雀跃,金斯莱好像不太高兴,他的魔杖指住了卢平:“邓布利多最后对我们两个说的是什么!”
“哈利是我们最大的希望,相信他。”卢平平静地说,并且制止了金斯莱还想把魔杖指向哈利的举动,“他是,我检查过了。”
金斯莱把魔杖塞回斗篷下面,脸色没有因为卢平的话变好半分:“有人出卖了我们。他们知道是今晚!”
赫敏眼皮一跳。
“看上去是这样。”卢平回应道,“但他们不知道有七个哈利。”
“就这么点安慰!”金斯莱咆哮着道,“还有谁回来了?!”
“只有哈利,海格,乔治,和我。”
赫敏捂住了嘴,不让绝望的呻吟溜出来。
“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哈利轻声道。
“——失去了——失去了什么?!”赫敏几乎尖叫起来。
“是斯内普干的。”卢平道,“追逐过程中他的兜帽掉了,神锋无影咒一直是斯内普的专长——”
后面的话赫敏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横冲直撞地奔进了陋居。莫丽正坐在地板上守着躺在沙发上的乔治,听到声音有些惊诧地回过头:“赫敏!乔治需要安静——”
“我知道反咒。”赫敏苍白着脸道,她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斯内普在这样危急的时候还要把反咒告诉她,“我可以帮乔治治伤。”
莫丽注视了她片刻,安静地让开了位置——这个母亲在遇到这样的事时竟然展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刚强。
“速速愈合,速速愈合……”赫敏跪在地上,低声念着咒语,让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缓缓凝结,然后皮肤新生……
这个伤口实在骇人,以至于她不得不把咒语念了再念。但赫敏感觉自己几乎要爱上这样麻木地念咒的过程,因为忙碌可以强迫她忘记其他事情,比如斯内普伤害了乔治,比如还没有回来的那些人……
外面又是一阵喧闹,亚瑟想冲进来却被莫丽给拦住了。
最后乔治的伤口愈合,赫敏却苍白着脸差点站不起身——斯内普的魔力过于强大,她光用反咒都有些吃不消。
趁着乔治还在昏睡,赫敏敲了敲魔杖尖:是乔治,已经治愈。
但其实他们谁都知道,黑魔法造成的残疾是再也无法治愈的。
回复很快:意外,抱歉。
赫敏松了口气。是意外,当然。失去一只耳朵总比丢了性命强。
亚瑟和莫丽已经跑了进来,已经回来的几位也都出现在了门口。
“——我尽力了。”赫敏低声道,“黑魔法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他应该还是能再长出耳朵的但我想肯定不能和之前一样——”
莫丽扑上来抱住了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你做得很好,我的孩子。你救了比尔,又救了乔治,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赫敏突然感觉喉咙里像哽了什么一样。
恩人?不,就是这个恩人把他们推入了这样的境地……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