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终于反应过来，推开了他：“教授！您是不是认错——”
“没有。”即使知道他的感情很快就会消失，斯内普还是绝不容许这样的误会出现，“你是赫敏，我没有认错。”
他喘息着后退两步，靠到了沙发上。他抬眼望过去，女孩站在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些无措。
斯内普垂下眼帘，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并没有恢复。所以如果你还傻站在那里，你之前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赫敏。”
赫敏回过神来，慌忙转头翻找医疗魔药。
斯内普倚着靠背缓缓闭上眼睛，听着一旁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变，却终究还是变了的，他想。他刚刚说的明明是指疗伤魔咒，但她却去翻找魔药了……她忘了，他刚刚已经喝过一瓶了。
药物的作用逐渐显示出来，斯内普感到了困倦。他按着还未痊愈的伤口，沿着沙发的边沿坐下来。
“……教授，您能自己……”模糊的声音响起，他听不太清了，只能有些吃力地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那个声音的主人好像意识到了他糟糕的状况，不再发问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斯内普的意识随着无梦药水沉入了黑暗之中。
晨起第一缕微弱的光从气窗上的小口透进来的时候，常年以来的警惕唤醒了斯内普。他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钻心咒的后遗症也已在夜里结束。
斯内普撑起身子，顿住了。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和昨晚不太一样的衣着，沉默着转头看了一眼趴在旁边睡着了的赫敏。
……怪不得会对他油腻的头发有意见，看来她有洁癖，所以连他昨晚的衣服都换了……斯内普一言难尽地站起身，把睡得不太安稳的女孩抱到了沙发上。
他的这身衣服是上次摩金夫人寄来后他随手放在楼下的，除了内衣裤之外其他都还算齐全。
斯内普脱下外袍，随手盖到了赫敏的身上，走到书桌旁。他检查了一下橱柜里的魔药，少了一瓶缓和剂，一瓶镇痛剂，一瓶补血剂和一瓶……斯内普挑了挑眉，一瓶白鲜洗出液。
聪明的姑娘！他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之中的女孩。
他倒是有制成的白鲜香精，不过那时情况紧急，想来赫敏是没有第一时间找到。而白鲜洗出液不溶于水，药性过强，但可以用补血剂调和……
拉起袖子，那些没有留存黑魔法的普通伤口都已经愈合，新生的粉色皮肤纵横交错，看着有些可怖。
所以这才是她要给他换一件衣服的原因——斯内普有些好笑地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他已经被撕成布条的旧衣袍。
房间里灯光晦暗，昨晚又忙到很晚，赫敏睡得很沉，平时蓬乱的头发罕见地被汗迹粘在了额头上，看着有些狼狈。
其实有洁癖的也许是我，斯内普想，无声地挥动魔杖。
倔强的褐发自行结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衣服上的汗渍缓缓褪去，变得光洁如新。衬衫领口上本来有一块晚餐上番茄酱的污渍，也被斯内普随手除去。
好了。
斯内普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赫敏的外袍，材质不错，最好别用魔咒解决。于是一挥魔杖，招来了他在霍格沃兹里分配到的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先生。”小精灵敬畏地看看他，又把一种混合着狂热震惊和佩服的眼神投向了躺在沙发上的赫敏。
斯内普随手把赫敏的衣服递给她：“这是赫敏的衣服，波丽安娜。你替她洗好送来……不，放到她在霍格沃兹的宿舍就好。”
“是，先生。”那个名叫波丽安娜的小精灵双手接过那件外袍，又敬畏地看了一眼赫敏，这才啪的一声消失了。
斯内普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波丽安娜临走时的表情有点奇怪。
简单来说，那个表情就是如果她突然蹦到桌子上大吼“我磕到了我磕到了”也不会让他觉得吃惊。
解决了这些问题，斯内普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赫敏的睡颜。
最后一次了，他想。
常年不用的壁炉跃动起一个小小的火苗，把向来阴冷的室内烧得暖和起来。斯内普在转过身去找书看之前安静地给自己施上了一个幻身咒。
这样的安宁维持不了多久，至少等她醒来之后……一定再也不想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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