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是愚夫子?”
虽不知道那讲话之人在哪,可公孙无敌还是大声喊了出来,想来,以那人的本事,也应该听得见。
“前辈,我家公子听闻愚夫子学究天人,特从定州赶来,一路打听,历时一月有余,才寻找到此。为求进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苦心计算,才进了谷。我家公子乃诚心想拜愚夫子为师,恳请前辈赐见!”公孙无敌大声喊道。
“两位,我家师尊有请。”待公孙无敌喊完,就听见耳朵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沈欢两人远远望去,见一男子朝他们一路小跑而来,不多时,便到了面前。
这人七尺之躯,大约十五左右年纪,头顶一灰色纱巾,一袭灰色长衫,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双睛明亮,正盯着沈欢二人滴溜溜地转着,显得甚是活泼灵动。
“敢问尊师是何人?”沈欢问道。
“呵呵,小弟弟,你难道不是为了拜师而来?”那人笑道。
“尊师就是愚夫子?”沈欢激动道。
“呵呵,正是家师。家师知你二人来意,特命我带你二人入谷。”那人道。
沈欢闻言,大为激动,但也有些吃惊,愚夫子人在谷中,却能知晓他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心中感叹道,果真是高人!
“那就有劳哥哥了。”沈欢朝着这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用这么客气,师尊说你乃有缘之人,以后我们说不定还要互相照应呢。”这个人径自带着二人,脚步轻快。
“不知大哥哥你怎么称呼?”沈欢见他倒是爽朗,给自己感觉不错,便开口问了起来。
“我叫李昱。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李昱笑道。
“我叫沈欢。”沈欢也笑道。
“呵呵,师尊说你凭一己之力就破了这阴阳逆乱无极阵,非常不错。若是能够拜在师尊门下,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李昱夸道。
“呵呵,李大哥过誉了,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沈欢小脸一红,谦虚道。
“呵呵,竟然真是你破的!我方才还以为师尊弄错了,是你边上的大叔破的呢。你可真厉害,要知道,要破阵,既要对阵法十分熟悉,还得精于计算,更得胆大心细。据我所知,自成阵以来,你是所有破阵之人中年纪最小的。”
李昱原本也在试探沈欢,不想师尊说的是真的,这也太夸张了!心中十分的震惊,原本他认为自己也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不想还是小看了天下人了。
“李大哥,这阵存在多少年了?”沈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
“时间挺久了,自盘古大神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也有两百二十三年了。”李昱玩笑道。
沈欢听李昱所说,起初心中无比的惊讶,自盘古开天,那都是神话中的事情了,那这阵的历史得多悠久啊!再听到最后一句,才知道,这李昱果然也是个滑稽之人。
不过,两百多年的时间,也挺悠久了,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能活上一百岁呢!
李昱见沈欢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转而又笑了起来,他心中也甚是开心。他本就不是个一本正经之人,凭借一张嘴巴,总能把握场面的主动,又能活跃气氛。
“那又有多少人曾经进来过呢?”沈欢好奇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进来的人着实不少,便也就没有统计过了。不过你放心,反正你是能够破阵之人中年纪最小的,嘿嘿。”李昱道。
沈欢心中又自吃惊不小,他本以为这阵法如此神妙,能够破阵之人必定不多,自己也是因缘巧合之下,才能够进来。
不过随即又释然了,天下之大,奇人众多,既然他有缘破阵,那自然也有其他人有这福分,两百多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诞生千千万万的天之骄子了。
二人随着李昱一路走去,但见这愚谷确实是个天下难得的好地方,周围群山遍布,一条飞流自峰顶垂下,及至山谷,滋养万物,既有奇峰险隘之壮丽,亦有小桥流水之秀美。
沈欢嘴里不禁念道:“百种异木参入云,千种奇花沁人脾,若问人间好去处,仿似灵山落愚谷。”
“呵呵,师尊这愚谷确实犹如人间仙境,每个人第一次见,总会忍不住生出要长居此地的想法。”李昱见沈欢嘴里念叨,也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震惊的场面,时至今日,也仍会感叹。
“公子,这里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们以前真是孤陋寡闻了,以为西澜江两岸已经是很美的风景了,跟这里一比,简直没法比啊。”公孙无敌也是被这里的一花一木所吸引,不时地感叹着。
“是啊,天底下怎会有此仙境!”沈欢道。
李昱见二人时不时地这里驻足观赏一下,那里停留赞叹一番,忍不住笑道:“这你们却是错了。这崂山确实是非常壮美,可愚谷能有今日的奇观,也是师尊一手造就的。师尊知天时、晓地利、辨万物,无所不能。他踏遍千山万水,周游世界各地,从各国收集来各种珍奇花木,移植到愚谷,才有了今日的繁盛。”
说完,李昱竟然一改嬉笑的神态,难得地露出了一副崇拜的表情。
沈欢听说愚夫子竟然有如此造化之力,实在是匪夷所思,再想想峰顶“愚谷”二字,难道这也是他写的?
沈欢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下那如岁月永恒般烙印在山峰之上的两个字。
“不错!那也是师尊所书!”李昱顺着沈欢的目光看去,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开口确认道。
“越是了解师尊,越是会发现,师尊实在厉害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李昱继续崇拜道。
不知不觉,三人就走过了许多路,来到了一间茅屋前。
茅屋不大,也很平凡,但沈欢看着这间茅屋,却觉得异常的兴奋,还有紧张。
茅屋两边稍远一些的地方,还另有一些房屋,结构样式不一。
“师尊,弟子将沈欢二人带来了。”李昱肃然而立,恭敬地对着茅屋道。
“恩,你且去吧。我自有话与他讲。”茅屋这里自行打了开来,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高并不高,比李昱还要矮上一些,背负着双手,就这么走了出来。
沈欢直愣愣地看着他,与他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样,他原本认为愚夫子如此厉害,必定与常人大不相同,结果现在看来,就是一普通老头,比他家后院扫地的老大爷,并不强上多少。
“是。”李昱朝老者打了个礼,笑着跟沈欢挤了挤眼睛,就独自朝一边的房屋走去。
“沈欢,你可欲拜我为师?”愚夫子开口道。
“弟子诚心拜师,望老师收留。”沈欢抱着拳,郑重地朝着愚夫子弯腰拜了下去。
“我门下弟子不多,也不少,只需记住一条,天地有神、万物有灵、无可为无不可为。”愚夫子道。
“是,弟子谨遵老师教诲。”沈欢欣喜道。
他没想到愚夫子竟然如此简单就收了他为徒,本来他以为还要经历许多考验才行。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且先回去与你母亲道别,待回转此处,我再与你细细考较。”愚夫子道。
“是,弟子遵命。”
沈欢一路行来,起初是专心破阵,后又醉心于山水花鸟,及至拜倒愚夫子门下,欣喜若狂,竟忘了母亲还在谷外苦苦等候。心下暗骂自己一声不孝,连忙应道。
只是刚想回转,便面露难色,徘徊不前,又不敢言语,只是就这样站着。
愚夫子见他如此神情,奇怪道:“你还有何难处,只管说来。”
沈欢忧虑道:“弟子确有难处。弟子虽知破阵之法,但也是投机取巧,只算了一条路径,且以弟子脚步,最后一关,也是无敌伯伯协助于我,方才侥幸过关。待我回转拜别母亲,再想入谷,却是困难了。”
“呵呵,如此简单。你可记得方才我与你讲话,天地有神、万物有灵、无可为无不可为。你且回去,再与他一同回来便是。我虽不收他,但他既然有缘入谷,我亦不排他。你且过来,我将阵法再教你一路,即刻便去吧。”愚夫子笑道。
沈欢心中大喜。
阵法虽繁杂,但沈欢委实聪颖,只学一路,不多时,便完全掌握了。恭恭敬敬地告别了愚夫子,带着公孙无敌一同原路折返,回见张素言去了。
沈欢与公孙无敌再次并肩作战,于子夜时分,终于出了大阵。此时天色已晚,路上无人,沈欢二人悄悄返回了客栈,回到各自房间,暂且休息。
“母亲!”第二日清晨,沈欢带着兴奋的劲,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干净,便来见张素言。
母子二人畅聊许久,均是十分高兴。
自定州出发,到今日沈欢成功拜入愚夫子门下,历时一个半月,虽然千辛万苦,但总算苦尽甘来,二人畅想着沈欢美好的未来!
只是聊着聊着,张素言不禁愁上心头,道:“欢儿,今日你已入愚夫子门下,母亲本应替你高兴。但是愚谷离定州千山万水,母亲又不知入谷的方法,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够再相见了。”
沈欢闻言,也是忧伤起来。
自他出生以来,父母从不曾与他长久分离。现如今,父亲带兵去了晋国边境,遥遥几千余里,自己又新拜了老师,自当以学为重,不能随时回定州。一家三口,从此天各一方,委实难以开心。
沈欢心下决定,必要努力学习,征得愚夫子同意,可以多回家探亲。
“还好,有你无敌伯伯陪着你,母亲也会放心许多。我会时时差人带信过来,你父亲的消息,我也会随时告知与你。你便安心在愚夫子那里学习,努力实现你的梦想,母亲和父亲会以你为荣。”张素言搂着沈欢温柔道。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努力。”沈欢道。心中也暗暗发誓,绝不辜负父亲和母亲的付出,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
临别依依,纵有千万言语,也终有一别,只有血缘亲情,只会随着地域的阻隔,越发地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