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小小年纪,对这些武功高低没法有太大的概念,但他知道公孙无敌在到沈家之前,在定州武林也有一定的名气,一般人三五十个也近不了他的身。
既然公孙无敌说厉害,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了!
莘塍镇每个月一次的成年礼就这样结束了,不出所料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穿过迷雾。
这时,众人只见沈欢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了大雾前面,伸着脖子往里望去。张素言和公孙无敌等也随着一同走到前方观察着。
“母亲,孩儿也想进去寻一寻。”沈欢望着张素言恳求道。
沈欢本就为找愚谷而来,虽然有大雾阻挡,无人能进,但也不能阻挡众人探索的步伐。
张素言点点头道:“好,母亲与你一同前去。”
沈欢原来怕母亲因为大雾的缘故会不同意,已经准备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撒娇。结果没想张素言竟完全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让自己倒是有些意外,可是想想也就明白了,天下的母亲,为了孩子,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夫人,不如让我等先进去探一探情况吧,虽然看似没什么危险,但总归安全第一。”公孙无敌提议道。
张素言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此就麻烦无敌和大家了。”
公孙无敌和众随从得到授意,皆纷纷走进了大雾之中,转瞬便消失在了眼前。
莘塍镇的百姓们,原本打算各自回去了,见有人又进了迷雾,都纷纷驻足再次观望起来。
“你说,那几个人行吗?”有人窃窃私语道。
“估计不行,要不我和你打个赌?”
“切,谁跟你赌,谁就是傻子。不,傻子都知道他们肯定啥都找不到。”
“嘿嘿,那你还问啥。”
“。。。我就随口问问。”
“要不我们赌一下,看他们多久会出来。”
“这倒可以。我看他们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估计能比一般人强一点,我就赌半个时辰。”
“这么久?我们摸索了这么久,多少有点方向,他们这些外乡人,进去乱走一气,我敢肯定,他们绝走不过三刻钟。”
“好,赌了!你要输了,就请我上那碧春楼逛逛,怎样?嘿嘿。”
“好,你要输了,就你请客。”
“你这没良心的,是要找死吗?碧春楼!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让你去碧春楼,让你去碧春楼!”
“哎呦!我的姑奶奶,不去了不去了,救命啊!”
莘塍镇众人有些因为天色已晚,估摸着也没什么新鲜的,就回家去了。剩下不多的人,还在围观等候。
过不多时,公孙无敌和众护卫一同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脸的惊讶,怎么自己就突然出来了呢!
“夫人、公子,在下无能,我们几个互相牵在一起,进去就一路往前,也不曾调头,遇见山石树木都会做上标记,原本见雾变稀了,以为到了出口,可谁想,迷迷糊糊地,就又走了出来。不过确实没什么危险,夫人和公子可放心探查。”公孙无敌有些沮丧,原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想着若是碰到什么危险,也不怕,可进去出来转了一趟,才发觉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处啊。
“嗯,无敌你们辛苦了,让大伙先休息休息吧,此时天色已晚,明儿一早我们再来吧。”张素言倒也不失望,见过莘塍镇那么多人都失败而回,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吩咐众人暂且回去。
“也只好如此了。”公孙无敌点点头,算是赞同。
“嗨,我就说他们这些外乡人绝不可能进去吧,浪费时间。”
“也不能说浪费时间,本来也没啥事,打发下时间也好,哈哈。”
“你听到没,他们说明天一早还要来呢,我看呐,还不如早点死心,去了也是白去。咱们莘塍、崂山,甚至岏州,这么多年,进去过多少人,就没一个成功。他们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娃娃,是来搞笑的吗。”
“算了老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反正是不来了。”
“我也不来了。”
众人并不看好沈欢和张素言两人,两人听在耳中,只做不知,既然来了,自然要试上一试,即使失败了,也只是说明与愚夫子无缘,大不了再回定州安心找陈先生读书就是了。
沈欢张素言一行,回了客栈,吃了晚饭,正准备休息,此时月明星稀,四周天空颇为明亮,沈欢走到门外,目光穿透黑夜,望向愚谷方向。
沈欢忽然对张素言道:“母亲,孩儿想现在就进去看看。我们已出门多时,既然已寻到了愚谷,何必再耽搁,若我与愚夫子有缘,何时都能相见。若我无缘,待到明早,也是徒然。母亲就且在客栈歇息,人多也是无用的,我独自一人前往便可。”
张素言没想沈欢如此心急,心下担心,唤来公孙无敌道:“欢儿想现在就去愚谷,天色已晚,我一女子,无甚能力,烦劳无敌与欢儿同去,护他周全。”
公孙无敌道:“夫人放心,公子便交给我了。”
沈欢知道母亲不放心他一人,便也默认。来到下午所在处,此时四周空无一人,雾气却是更甚,黑夜之中,显得有些煞人。
“无敌伯伯,那就烦你陪我再进去一趟。”沈欢望着迷雾道。
“好,公子小心,拉着我的手,切莫放开。”公孙无敌见沈欢小小年纪,如此果敢,不禁有些佩服。
就这样,沈欢与公孙无敌联手闯进了愚谷迷雾之中!
两人一进迷雾,就被大雾所包围,四周一片静谧。
月光似乎也只能勉强穿过雾气,前后左右,目力所至,不及五米。
“公子小心,我们且慢慢前行,拉牢不要走散了!白天我进来时,还能望得远一些,现在视线更差了。”公孙无敌说着,便打亮了准备好的火折子,略微缓解了一些压力。
沈欢拿起散落在地上的枝条,每走过一处,便画上一个标记。只是走的远了,后面所做的标记便不见了踪影。
沈欢倒也不急,对公孙无敌道:“无敌伯伯,你看,标记都不见了。”
“白天我来时,也是如此,走不了几步,再往后看时,标记就不见了踪迹。”公孙无敌道。
“哦,许是天太黑雾太大了吧。”沈欢道。
两人又牵着手往前走了几步,再往后看时,标记果然又不见了。
“就跟捉迷藏似的,大家都躲起来了。”沈欢心中想到。
突然,沈欢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又怎么都抓不住,究竟是什么。
沈欢拉着公孙无敌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公孙无敌不知道沈欢怎么突然就停下了,两眼怔怔地出神。
突然,沈欢叫道:“无敌伯伯,你可知道阵法?”
公孙无敌心中恍然:“公子是说,这是一个阵法,故意将外面进来的人,引向来处?”
“正是!我父亲曾说,他曾遇世外高人,无所不知,对阵法一道,也极有研究。曾传他困阵、迷阵、杀阵各三路阵法。我父亲说杀阵戾气太深,困阵又过于残忍,于是只教了我三路迷阵,说我以后出行,也算做一份保命的本领。”沈欢点点头道。
“那可如何是好,若真是阵法,愚夫子显然不想让人打扰他老人家。而且我们也不知如何破解,难怪多年来,无人可以进入。”
沈欢心有戚戚,自己找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大力气,最终难道要无功而返吗?
沈轶教授沈欢阵法之时,只说是高人所授,并未言及其他。但此次前来找寻愚夫子,母亲说乃是父亲的提议,两厢关联,沈欢顿时觉得愚夫子极可能就是传沈轶阵法的高人!
沈欢心中一个激灵,会不会迷雾阵法便在父亲所授三种阵法之中呢!
现在也别无他法,唯有此一线生机,沈欢不禁回想起父亲教授时的情景。
“欢儿,阵法一道,博大精深、变化无端、繁复无穷。然阵法一道,又循规蹈矩,顺天理、应地势、合人心!若能做到此三点,则无阵不可布,无阵不可破!”
“我现在教你的是阴阳逆乱无极阵。日为阳、月为阴,北为阳、南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替,周而复始,借天地之道连万物之神化人心之象,若身处其中,需凝神屏息,踏星盘、循生路、破阳关,方得始终!”
沈欢回头看向来处,虽迷雾缭绕,但一路走来,奇花异木巨多,如繁星点点,散落在地上,杂乱无章。
“无敌伯伯,我们自入迷雾,是否一路往前?”沈欢开口问道。
“这。。。我原本认为就是一路往前,可是细细想来,自从踏进迷雾,为了避开这些山石树木,有时会绕道而行,时间一久,是否是直路前行,我也说不好了。”公孙无敌犹豫道。
“无敌伯伯,那我们再走一段试试。”沈欢点点头道。
“好!”公孙无敌道。
这一次,沈欢开始留意起身边的这些花草树木山石障碍,脑中不断地记忆他们的摆布位置,同时与父亲所授的阵法一一印证。
沈欢走的很慢,很慢,却又确实在不断地走着,时而左拐,时而右拐,时而又后退几步,反复观察。
估摸着又走了半个时辰,沈欢忽然拉着公孙无敌的手道:“无敌伯伯,此时天色太晚,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母亲担忧。”
“公子,不找了么?”公孙无敌有些疑惑,刚刚还是兴致高昂的沈欢,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恩,今天不找了,明天再来。”沈欢神色平静道。
“哦,我还以为公子你放弃了呢。”公孙无敌笑着道。
“呵呵,无敌伯伯,我不见到愚夫子,是不会放弃的。”沈欢调皮道。
“也是,你年纪虽小,但自从我认识你以来,确实不见你轻易放弃过。了不起啊,就凭你这个性格,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那我们就明天再来吧。”公孙无敌笑着道。
沈欢听公孙无敌夸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笑了笑。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公孙无敌突然想到。
“白天你是怎么出去的呢?”沈欢笑着道。
“白天?我也不知,走着走着,自然而然就走出去了。”公孙无敌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地,现在总算知道是阵法的缘故。
“那不就是啦,我们走走,自然也会走出去的。”沈欢对着公孙无敌吐了吐舌头。
“对啊,我真是笨,还是公子聪明。”公孙无敌恍然大悟,自嘲道。
“呵呵,那无敌伯伯,咱们现在就出去吧。”沈欢拉着公孙无敌一脸轻松地随意走了起来。